梁美人微微一笑,抬眼有些愣神,隨即對憶兒說:“您若是有什麼疑慮不妨直接問殿下,臣妾先行告退!”
憶兒完全沒有想明白,還不等細問,梁美人隻是對她使了個眼色,就笑嗬嗬的離開了。
順著她的目光回頭望去,發現高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後了,看起來還有些微喘,是跑來的!
他不是應該和他的太子妃相親相愛嗎?追來做什麼?還這樣急?
在宋皇宮的時候,她可以不用避諱的和他平起平坐,但那時是掩飾身份。可現在不一樣,他們不在對等,麵對這個男人,時刻都要提醒自己和他保持距離。
“靜嫻見過太子殿下!”
眼看著憶兒屈膝俯身施禮,高鈺緊著拳頭攔住了憶兒的做法,心煩意亂的拽著她的手腕,和她四目相對,“憶兒!你還在怨我?”
“怎麼會?”這人真奇怪,竟然上來就問這樣奇怪的問題。“靜嫻隱瞞了殿下已經不對在先了,如今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僅原諒了靜嫻,還找人暗中相助,感激還來不及,又何來的怨?”
“若我預先知曉你便是靜嫻公主,也不會聽從父皇的話,娶了瑾瑜。”話雖如此,可他知道這樣說什麼都晚了。
“殿下真會開玩笑,不管臣妾的身份是何人,隻要是宋國來的,皇上都不會同意太子娶為正室。又何必這樣說?”憶兒好笑,扶著橋梁往上走了兩步,望著橋下自由自在的水中魚兒,“對於一個未來儲君來說,你的選擇並沒有錯,相比一個敵國的啞巴公主來說,去一個從小愛慕自己,家族有支持自己的人沒有什麼不對。更何況,當初被指婚我就猜到了會是這樣。殿下要的絕非兒女私情,留下趙憶兒那丫頭,也不過是為了利用憶兒牽製雲浩這員難求的猛將罷了。今天的事情,多謝殿下,若沒什麼靜嫻告退。”
望著憶兒遠去的背影,高鈺扶著橋梁很是惱火的摳著橋梁,他發覺自己的一腔熱忱就這樣被一個小丫頭當成了驢肝肺。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和自己坦言,這一切她都猜到了。她說的不錯,一個敵國的公主空有個身份,對他毫無用處,他為什麼不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對他有利的盟友呢!
可若她隻是個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他高鈺才懶得理會這些呢。現在偏偏她不是陌生人,她是他熟知的憶兒。印象中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難道她多次逃婚也是因為猜到了這個不願進宮的嗎?
冷靜下來的高鈺慢慢的眯起黑眸,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無意之中得到了寶,而這個寶在宋皇帝眼中竟然就這樣被舍棄了,他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
回到自己的住處,瞧著廳內堆如小山的賞賜,憶兒厭惡的掃了眼。喜兒則很高興的跑來,“公主,太子殿下賞了好多的東西呢!還說今晚要來我們這裏吃飯。那些給咱們白眼的奴才這會都像是馬屁精,一個個見到我就巴結的不得了。”
“收了吧,殿下若來,就吩咐下去備好飯菜便是。”都說明白了,憶兒實在搞不懂,高鈺又想玩什麼花樣?
“公主不高興嗎?”喜兒放下手裏的稀罕之物,不解的詢問。
憶兒困惑的反問道:“為何這樣發問?”
喜兒搖頭說道:“得知公主能說話了,不必再被太子妃惡言侮辱,而且太子明顯的是礙著昔日的情分想著公主的,這樣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何公主會這般悶悶不樂?”
昔日的高鈺,那個在宋皇宮中與她成為朋友無話不談的人已經消失了,就像小宮女憶兒一樣,從來不曾存在過。如今的他們一個是個太子,一個是太子的妾氏,相近如賓就好了,今日自己衝動得罪了成瑾瑜,高鈺偏偏這個時候來這裏,真的是好事嗎?
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淡淡的笑了,“若沒事下去歇著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喜兒應聲離開,擔憂的回頭望了眼自己的主子,發覺好不容易活潑些的主子,又恢複到了從前悶悶不樂,不喜不悲的樣子了。
傍晚,憶兒坐在書案前望著夕陽發呆,心裏卻空落落的。不知道九哥有沒有收到自己的密函呢?小福子是最可信的,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雖然雲浩承諾不會泄漏什麼秘密,可是在他給出自己答案前,有些事情還是應該讓九哥知曉才行,有備無患才好。
高鈺晚上沒有來,不是他食言,而是忽然齊國邊境傳來消息,與齊國和少數民族部落的邊境出現了問題。
聽說是少數民族部落聯盟聯手打起了齊國的主意,齊國皇帝本來身體就不好,一氣之下吐血背過氣去。高鈺帶著太子妃成瑾瑜進宮侍疾,表孝心去了。
作為妾室,這樣的事情自然輪不到憶兒,她也樂得輕鬆。隻不過覺得稀奇,原來齊國的問題不隻是宋國的欺壓,還有來自另一方麵的煩惱。在這樣的局勢下還能夠崛起也真是不容易了。
忽然覺得這樣的背景有些似曾相識,好像中國的古代曆史上也有過類似的一幕,什麼朝代來著?
分神之際忽然察覺到了有人接近,警覺的回頭,有些驚訝的驚呼:“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