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貴人一如從前那般素雅大方,進來先是給憶兒請安,而後微笑著道喜:“臣妾今日前來是特來給娘娘道喜的。前幾日皇上有令,臣妾不敢來打擾,所以才會姍姍來遲,娘娘莫要怪罪。”
說著俯身施禮,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侍女,送上了一份禮物。
喜兒很有眼見的接了過去,憶兒攙扶起梁貴人,“姐姐快請起,這些日子是妹妹不懂事冷落了姐姐了,您不怪罪我,還能來看我,我真的很滿足了。”
梁貴人知道憶兒並非故意冷落,自然不會計較這些,雖然憶兒沒有明言什麼,她多少猜到了憶兒這是恢複了記憶了才會這樣說,語氣也不像之前那樣客套了。
憶兒挽起梁貴人的手有說有笑的往裏走,還吩咐喜兒送上茶點來。
“這裏放了什麼?味道如此的清新?就連皇後那裏都不曾問過。”梁貴人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芳香撲鼻的清新問道。在這酷熱的天氣中嗅到這樣清香撲鼻的氣息,覺得整個身心都輕鬆了很多。
憶兒取下腰間的香囊遞給她,“姐姐說的是這個吧!這是皇上賞的,說是酷熱的天氣,有孕之人不易過冷或者過熱,就把這個給了我,免得著了外麵的暑期。”
梁貴人小心的接了過去,取笑著打趣說道:“皇上對你還真是關懷備至呢!”
說著閉上眼睛很是享受的繡著香囊上的味道,忽然頓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怎麼了姐姐?”憶兒品茶放下茶盞,無意間抬頭發現梁貴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關心的問。
“沒,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她說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遮遮掩掩的,很顯然是想掩飾什麼。隨後又找了什麼借口離開了景福宮。
憶兒把目光集中在了高鈺給她的這個香囊上,眼中閃過疑慮的光芒。她很不想去懷疑這東西有問題,可是又聯想到之前高鈺聽說自己懷孕時的臉色,明顯的很異樣。
那絕對不是初為人父的驚喜,而是憂慮。梁貴人應該是知道了什麼,但又不能說出來才會這樣匆忙的離開的。
憂慮煩躁,輾轉難眠,深夜憶兒起身後並沒有點燃燭火,而是站在黑暗中望著窗外,“淩風,你在嗎?別躲了,出來見我吧,我有事相求。”
一個黑影閃身而立在憶兒的身後,憶兒在聽到輕微的動靜之後笑了,就聽到身後的男子詫異繼而苦笑,“我以為易了容,在身上放個香囊會蒙混過去。公主有什麼吩咐直說,屬下隻聽公主的拆遷。”
“慶,可在?”
“他不在,昨日已經被高鈺派往了邊境,還沒有回來。放心迄今為止,沒有人發現我在公主身邊,高鈺以為我去了宋伺機撿便宜去了。”
“哦,那聽你的意思,你是不打算複興楚國了?”憶兒聽到淩風的話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欣慰。
“或許公主說得對,已經亡國的國家,想要複利很難,楚國兵力本就薄弱,先帝在時也並不是很勤政,倒是和宋國皇帝一樣聽小人遠賢臣。哪怕父親在中心於他,也終究走上了滅亡的道路。淩風從小就被傳授了根深蒂固的複國思想,想著找到長公主留下的出過血脈就能夠有機會複國,可是到處借兵碰壁,受盡別人的冷眼和嘲諷,現如今也不過還是那些舊部追隨,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淩風出奇的坦言自己的壓力,並說:“為了兄弟們有安生的日子,我決定就讓他們留在宋國的邊境好好地生活,不再連累他們了。淩風願追隨公主,不消腫趙氏,隻效忠公主一人!”
憶兒沒有回應,而是望著窗外東方的一線曙光,很久之後才開口:“何必?先不要這樣草率決定,我之所以叫你來,想你求你幫我,你也清楚我的處境。”
“公主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淩風單膝跪地,仰頭望著憶兒。
憶兒緊了緊拳頭,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紙包,猶豫之下轉過身去遞給了他,“幫我找人鑒定裏麵東西的成分,麻煩你了。”
“明天我就會給您答案!”聲音猶在,人已消失。
一切又恢複了安靜,憶兒穿的單薄,輕輕地推開窗戶,望著養心殿的方向,雙眼濕潤的苦笑。“但願是我想多了,你應該不會如此絕情的對我吧!”
今天從成瑾瑜那裏請安回來,憶兒就把高鈺給的香囊藏了起來,在外人麵前她會隨身攜帶,可是回到景福宮,她就會把它遠遠地放著,總有種不好的感覺,明明不應該懷疑,可是行動上和心理就是很懷疑,沒有辦法放下心去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