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我要給你洗衣服。”
宇文垣怔了一下,脫去自己的衣衫,這是炎炎夏日的山裏,並不暖和,宇文垣竟然將上衣全數脫下,沈琤不禁臉紅,急忙將自己的外套扔給了他,抱著衣服跑了出去,宇文垣不自覺的笑了。
沈琤很小的時候就被父親和哥哥教導過,在野外如何生存,如何照顧自己。所以她在溪水邊找到了皂莢草,這種草可以將衣服洗的幹淨,而且還帶著淡淡清香味兒。不一會兒幾件衣服洗幹淨了,晾在樹枝上。山上的風大,很快將衣服吹幹了。馬背上的行軍包裏有針線,沈琤坐在石頭上,就著明朗的月光為宇文垣縫補衣服。
月色下的女子神情認真,一手拿著衣衫,一手穿針引線,動作優雅熟練,這是跟著婉香學習刺繡最大的進步,沈琤的針線活做的不錯。她有些乏累了,不時的打著哈欠。夜風吹著她的發絲,月光灑在臉上,女兒家的模樣更加嬌美。宇文垣就是這樣遠遠的看著沈琤,沒有走過去,他怕打擾了這美景,自此再也看不見了。
沈琤終於縫好宇文垣的衣衫,她伸了伸腰身,敲打了幾下肩,起身回山洞,忽然發現宇文垣看著自己,她走了過去,將補好的幹淨衣服遞給了他,“山裏晚上冷,穿上吧。”
宇文垣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回到洞中,兩人都累了一天,很快各自躺下睡著了。
次日天亮,沈琤睜開眼睛時,看到宇文垣已經醒了,而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在他的懷裏,枕著他的胳膊。沈琤想要起來,宇文垣的另一隻胳膊卻摟著她的腰,“環兒,有時候你比你姐姐更讓人心疼。”宇文垣低聲呢喃。
沈琤有些不高興,“不許叫我環兒。”
“那叫什麼?”
“還是夫人吧。”沈琤想了一會兒才說。
宇文垣笑了,“好。夫人。”轉而收起了笑容,很認真的問沈琤,“為什麼從都城跑過來找我?”
沈琤也認真的回答:“我以為你死了,是來為你收屍的。”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宇文垣忽然問道。
“不知道。”沈琤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辦。
宇文垣鬆開了沈琤,坐了起來,“你可以改嫁,嬪妃在王爺死後,可以改嫁給他的兄弟,宇文旭對你不錯。”
沈琤譏諷道:“這個主意不錯。”宇文垣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
沈琤也坐了起來,她走出山洞采摘野果去了。
一連幾日,沈琤盡心盡力的照顧宇文垣,每天幫他擦拭藥膏,希望他快些好起來。
五天以後,宇文垣身上的傷好了許多,他能夠舞劍了,不用擔心傷口再裂開。
“咱們該走了。”宇文垣仿佛不舍得這個山洞。沈琤牽過了馬,催促著他快些離開。這個山洞裏也有沈琤的回憶,可是那回憶隻會讓她痛苦,不到一年,她與他重新回到這裏,卻是物是人非,兩顆心也迥然。所以,她其實不喜歡這裏。
兩個人騎著馬走在草地上,宇文垣道:“夫人,一會兒你獨自回王府吧,我回紫玉關。我沒有死的消息,暫時保密。”
沈琤表麵答應著,心裏卻打定主意,要陪著宇文垣。兩個人正走著,遠處奔來幾匹駿馬,為首的那人身材高大,粗獷壯實,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發著燦燦金光。沈琤和宇文垣再要躲避是來不及了,那人已經看到了他們,“什麼人!”聲音高亢有力。
宇文垣臉色變了,他附在沈琤耳邊輕聲道:“他是巨靈國的太子豐勳,武功不弱。”
沈琤早就聽說這豐勳為人殘忍冷酷,卻能力出眾,近幾年來巨靈國軍力提升不少,都是這豐勳的功勞。今日竟然遇到了他,實在是不妙。
豐勳到了近前,看向兩人,眼睛在沈琤的臉上停住了,他身後的人將宇文垣和沈琤圍住,抽出了身上的刀劍。“抓住他們!”豐勳一聲令下,那些人的刀劍揮向兩人。
宇文垣急忙抵擋,他的武功不弱,若是在平日裏殺了這些人不是問題,可是今日他的身上有傷,稍微用力就扯得傷口疼,身體虛弱,力氣也小了許多。他還要保護身前的沈琤,所以不一會兒功夫,就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力了。
沈琤眼看不是辦法,她低聲對宇文垣道:“咱們還是快逃吧。一會兒你搶一匹馬。”兩個人騎兩匹馬總比一匹馬跑得快。宇文垣道了一個好,忽然一劍刺向身旁的人,那人應聲倒地,宇文垣飛身上了那人的馬,沈琤騎馬在前,他騎馬在後阻擋追兵,兩人奔向紫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