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的淚水流了許久,終於將心中的苦悶發泄了出來,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立即呆住了,床邊坐著宇文垣,他正看著自己,那眼神有些邪魅,帶著幾分得意幾分幸災樂禍,門口處站著婉香和小草,她們正掩口笑著。
“你怎麼來了?”沈琤直接問道。
宇文垣伸手將沈琤眼角未幹的淚水擦拭掉,“聽說醋壇子翻了,來看看。”言語間透著嬉笑。
沈琤臉上無光,低聲喝道:“小草!”她認為是這個丫頭告訴了宇文垣。
小草嚇得一哆嗦,“主子,王爺是自己來的,我們攔都攔不住。”
沈琤看向宇文垣,“你不是跟沈環在一起嗎?”
宇文垣站了起來,對門口方向說道:“沒你們什麼事兒了,都休息去吧。”婉香拉著小草退出房間,將門關好走了。
宇文垣這才道:“沈環好歹也是我的妃子,跟她在一起也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可是你和宇文琛呢?那麼親昵,當你的夫君是瞎子嗎?”
沈琤明白這宇文垣是介意自己和宇文琛在一起,真是個不講道理的王爺,“他還是小孩子。”
“隻要是男的就不行。”宇文垣說的霸道。
沈琤無話可說了。
次日宇文琛又來了,被宇文垣直接攔住,他借口沈琤病了,不見任何人。誰讓那沈琤是宇文垣的妃子呢?宇文琛敗興而歸,一連三天都是如此。直到第四天,宇文垣無法阻攔宇文琛了,因為他帶來了宇文瑞。宇文琛道:“沈琤都病了三天不能見人,恐怕是病的嚴重,不如讓四哥給看看吧,七哥不會介意吧?”說到最後眼珠轉了一下,看向宇文垣。
宇文瑞也急忙道:“是啊,聽說琤妃病重,我可是特意來給她診治的。”宇文垣知道宇文瑞今天早晨剛從平江侯府回來,進宮向父王稟報了情況,就來這裏了,著實辛苦,自然不好阻攔,心裏罵了宇文琛一句,帶著兩人去了海棠苑。
剛到院門口,就看到了沈琤拿著銀槍在那裏耍,哪裏像生病的樣子啊。沈琤看到宇文琛開口即道:“你怎的好幾日不來了?”
宇文琛看向宇文垣,心裏頓時明白了。宇文垣一本正經道:“愛妃不是生病了,誰也不想見嗎?”
此話若是其他嬪妃聽到,一定會心領神會,順著宇文垣說下去,可是偏偏是沈琤,心思沒有那麼快,性子又直爽,從未說過謊話,她反問道:“我沒生病啊。”
宇文垣自然沒有好臉色,宇文瑞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打圓場道:“既然琤妃的病好了,咱們不如慶祝一下,在這海棠苑小聚一下如何?”宇文琛自然拍手稱讚。宇文垣白目,“四哥是在我這裏吃飯吃上癮了吧?要說小聚,還不如去燕鳳樓呢。”
宇文琛頓時不說話了,這燕鳳樓是他的地盤。
宇文垣又道:“八弟是心疼了?銀子我出,房間你定。如何?”
不等宇文琛說話,宇文瑞就道:“當然是小閣樓了,我可是好久沒嚐到燕鳳樓的飯菜了。”
宇文琛不情願的同意了,不過他又道:“既然去燕鳳樓的閣樓上,這頓飯就由我請,不過我請沈琤,謝她教我武功,兩位哥哥算是作陪。”沈琤立即喜形於色,她知道燕鳳樓飯菜那可是山珍海味無奇不有,美味佳肴堪比王宮。
宇文垣提出去燕鳳樓,就是不想帶沈琤去,沒想到這宇文琛竟然說是請沈琤,這下如意算盤落空了。宇文瑞自然同意了,其實就算宇文琛不提沈琤,他也會拉著沈琤去的,因為沈琤去了,婉香和小草也會跟著去了。他一回來就到宇文垣的王府裏來,是因為太想念一個人了。眼睛不由得看向婉香,婉香微微低垂著頭,溫婉淡然。
幾人一行到了燕鳳樓,宇文琛直接帶著眾人上了閣樓,沈琤才知道這閣樓到底有多好了,整個閣樓寬敞明亮,用半截珠簾隔成了兩部分,靠近窗邊的位置,是一張烏木案幾,上麵是七弦古琴,旁邊是羊脂玉罐子裝的茗茶,翡翠茶壺晶瑩剔透,上麵雕刻著竹子栩栩如生,同質地的六個茶碗圍了一圈。
靠裏的位置,一麵牆都是黑檀木做的書架,上麵放著寥寥幾本書,更多的是各種筆墨紙硯,其中一套七色筆更是奪目,七種不同玉石做成的筆杆從粗到細依次排列,個個精雕細刻,上麵圖案也是各異。另一麵牆上掛著宇文琛的四幅畫,是春夏秋冬四景,風格統一,景色各異,卻又渾然成一體。中間是黑檀木圓桌,桌上放著白玉茶壺,透著隱隱湖藍色,仿佛有碧波蕩漾,光澤細膩,沒有任何圖案與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