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垣的臉色更加陰沉,“孤的意思?那你講來聽聽,孤是如何對你說的?”
沈環呆住了,知道自己方才的話有些魯莽,惹大王不快,她低聲道:“臣妾聽大王說王後喜歡食用酸甜的粥,為了王後的身體著想,才命人做了這碧玉羹。”
宇文垣靠在了椅背上,直視沈環,“孤是對你一個人說的?”
沈環搖搖頭。
宇文垣又問:“孤讓你放山息了?”
沈環繼續搖頭,忽然醒悟,想了起來,“這碧玉羹是臣妾讓禦膳房做的,想必是那些人做了手腳。”
宇文垣命人將禦膳房的人帶過來,很快跪了十多個人在地上,他們磕頭求饒,“奴才連山息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宮裏進的食材都有記錄,奴才們又不能出去,還請大王明察。”十幾個人言辭一致,而且禦膳房很多人都是伺候過先王的,在宮裏呆了二十年以上,值得信任。
宇文垣看向了沈環,“這碧玉羹做好了,是你親自端上來的?”
沈環立即沒了底氣,“是臣妾親自端來的,可是臣妾不可能添加東西啊,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臣妾若是想害王後,何必在這壽辰盛宴上做手腳,引來懷疑呢?”
“哦,看來你有更好的辦法不露出馬腳了?”宇文垣一臉鄙夷嫌惡之色。
沈環沒想到自己越描越黑了,宇文垣總會抓住她話語間的破綻,將一連串問題拋給她,沈琤最後隻能哭訴自己冤枉,卻拿不出任何證據來。
“是你害了本後的骨肉,沈環,是你!”蘇靜瑤在眾人攙扶下走了進來,她表麵溫和,生性好強,一心想知道是誰害了自己,所以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還堅持來到大殿上,就是想知道自己栽在了誰的手上。聽到宇文垣對沈環的審問,她明白了一切。
蘇靜瑤已經換了幹淨衣衫,她坐在了王後的位置,“沈環,平日裏本後待你不薄,為何要害我?”聲音淒厲,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嫻淑之態。
沈琤遠遠的看著沈環,覺得她很可憐,在這大殿之上,竟然沒有人肯幫她,於是走了出來,“臣妾以為沈環心地善良,不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還請大王和王後明察。”
宇文垣萬沒想到沈琤會出來為沈環求情,他怒道:“坐回你的位置,此事已然明了,誰也不許插手。”
沈環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她撲到沈琤的身邊,“好姐姐,我是冤枉的,就是借妹妹十個膽子,也絕不敢害王後啊。”她清楚宇文垣對於沈琤的感情,所以隻要沈琤不走,她就還有救。
沈琤哪裏忍心將自己的妹妹留在大殿上無助,她跪在那裏,“大王,沈環是我的妹妹,臣妾自幼跟她一起長大,清楚她的為人,絕對不會害王後。”
宇文垣被沈琤這番話快氣炸了,這女子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的笨,他站了起來,“沈琤,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前,”忽然停住了,他已經知道了前世是沈環給沈琤喂下毒藥險些害死了她,是沈環冒名頂替了沈琤,讓自己一錯再錯,是沈環將沈琤推到了湖底,害死了自己的骨肉。這一切都是沈環,這個惡毒的女子,沈琤怎能忘記呢?怎能原諒沈環呢?所以他宇文垣絕對不會輕饒沈環,“把琤妃拉開。”此話是對著蕭炎說的。
蕭炎奉命上前,“琤妃,請吧。”
沈琤哪裏怕他,跪在地上不動,“大王何時變得如此昏庸?”
宇文垣的手掌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眼睛瞪圓了,怒色十足,“沈琤,大膽!若是再為沈環求情,就”停住了,他也為難了。
“就怎樣?”沈琤抬起了下顎,斜眼看向宇文垣。
宇文垣語塞了,他知道沈琤什麼都不怕,自己威脅她沒用,若是懲罰於她,依照沈琤的性子,一定會寧願受罰也不退縮,所以這懲罰的內容要想好了,既不能傷了沈琤讓自己心疼,也不能太輕,顯得沒有分量,思慮片刻,終於道:“就罰你抄寫《後宮訓》一百遍。”
沈琤啊的一聲,一百遍?這不是要自己的命嗎?她倒是寧願宇文垣打她一百大棍。
宇文垣也不等沈琤說話,便轉向蘇靜瑤,“王後說孤該如何處置沈環?”
蘇靜瑤傷心欲絕,“沈環害死了大王的骨肉,罪不可赦,該株連九族。”
沈環頓時癱軟了,哀哭求饒。
沈琤沒想到蘇靜瑤竟然要株連九族,這是連自己也要誅了,這可是比抄寫一百遍《後宮訓》更狠毒。
宇文垣嘴角泛起冷笑,“株連九族?”
蘇靜瑤堅決,“是,株連九族,為大王和臣妾的骨肉報仇。”
宇文垣的聲音有些低,“王後可知道株連九族,本王和你也是要連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