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咬了咬唇,怒視宇文垣,“我就是沈瀚。”事到如今,她不想承認,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宇文垣笑的詭異,斜眼看向一旁的沈環,“沈環,你不會騙我,是不是?”
沈琤心裏一顫,她立即明白了這宇文垣為何對沈環好了,以他的心思是不會真心喜歡沈環,隻是利用了她,現在不正是機會嗎?隻消一句話一個眼神,沈環就會乖乖聽他的,服服帖帖。
沈環瞄了沈琤一眼,低眼看到自己的手又被宇文垣握住輕輕撫摸,心襟蕩漾,沈環思量再三,“請七王殿下饒恕我姐姐。”
“你姐姐?”宇文旭錯愕,“這麼說你是沈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沈琤,想要看清楚眼前這人到底是男是女。
宇文垣早就猜到了,所以沒有任何驚訝,很自然的鬆開沈環的手,端起桌前酒壺倒了一碗酒,緩緩喝完,嘴角勾起,深邃的眼底有秋波劃過,唇齒開合,朗朗聲音傳來,“欺君之罪,按理當斬。”說的輕巧,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仿佛是在說要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沈琤輕蔑的笑了笑,她能看出來這宇文垣並不是真心要處死自己,隻不過是在為他自己出氣而已,“七王殿下這話未免有些嚴重了,我隻是女扮男裝代替哥哥去救太子殿下,說起來不僅無過還有功。”承認了自己就是沈琤。
宇文垣站了起來,“你哥哥沈瀚呢?”繞著沈琤轉了一圈,上下打量她,這讓沈琤莫名覺得有些緊張,表麵強作鎮定。宇文垣忽然伸手將她綁著發髻的絲條扯下,一頭烏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沈琤沒想到宇文垣如此無禮,轉頭怒視他,宇文垣正盯著她看,手指挑著絲條懸在沈琤麵前,“貌不傾城,別有一番風味。”這本是一句調戲,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低沉磁性聲音配合上那眼中流露出來的深情,絲毫不覺得輕浮。
沈琤伸手扯過絲條,熟練的將頭發紮好,反唇相譏,“早就聽聞七王殿下紈絝,貪戀女色,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宇文垣哈哈大笑,轉身坐了回去,“紈絝?沒想到我的名聲都傳到這塞外了。是沈瀚跟你說的?”見沈琤不回答,莞爾笑了,“貪戀女色?本王還真是有些貪戀了。”那貪戀兩字說的緩慢有深意,總會讓人浮想聯翩。
曾經他就是用這種甜言蜜語加上曖昧不定的深情讓自己陷入了情網,沈琤暗暗提醒自己這是宇文垣慣用的伎倆,她裝作不以為然,回到了座位上,“既然七王殿下吃飽喝足了,就請早早出發吧,免得耽誤時間。”
宇文垣將空酒碗推到了沈環麵前,沈環善解人意的為他斟滿酒,宇文垣轉頭看向宇文旭,“太子,我改變主意了,要在這裏多養幾日傷。”
沈琤心裏莫名燃起了火氣,沒想到宇文旭道:“我也正有此意。”沈琤的火氣更大了,這兩個人是賴著不走了,還真是夠厚臉皮的。沈環倒是滿心歡喜。
宇文垣怔了一下,瞥向宇文旭,後者正盯著沈琤看的出神,宇文垣笑了笑,“沈環,你哥哥呢?”知道從沈琤嘴裏問不出來,改變策略了。
沈環剛要說話,沈琤就怒道:“沈環!”沈環嚇得不敢說話了。宇文垣將手輕輕搭在了沈環的肩上,“不要怕她,有我在。”這句話說得甚是曖昧,沈環果然服服帖帖的道:“我哥哥已經死了。”
宇文垣啊的一聲,不由得抓緊了沈環的肩,眼睛睜的很大,顫聲問道:“你說什麼?”
沈環被他抓疼了,嬌滴滴啊呀了一聲,宇文垣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將手從沈環的肩上挪走了,緩了緩神色,盡量保持鎮靜,“沈瀚他怎麼死的?”
沈環看了沈琤一眼,“姐姐,這種事情難道要瞞一輩子嗎?你不能永遠扮演哥哥,也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啊!”聲音戚戚,仿佛都是為了沈琤好。
沈琤默不作聲,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這宇文垣遲早要知道。沈環這才將沈瀚之事講了出來,宇文垣呆著坐了半響兒。宇文旭聽明白了,他問道:“這三年來都是你守在邊關?”
沈琤點點頭,她對宇文旭的態度明顯好於宇文垣,“太子殿下,你是想治我的罪嗎?”
宇文旭站了起來,“你是女子,今日身份被我和七王爺看穿,不適合再守在邊關了。我會將此事稟報父王,希望能給沈家一個最好的歸宿,也給你一個最好的歸宿。”
宇文垣輕笑,“欺君之罪,輕則處死,重則滿門抄斬。這可是關乎到邊關穩定,軍權之事。隻怕太子想為沈家說情也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