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琛和段雲的興致最高,他們喝酒劃拳,鬥得不相上下,一會兒工夫兩個人就喝了一壇酒,這宇文琛也是奇怪,小小年紀喝了那麼多酒也不醉。最安靜的要數宇文瑞和宇文垣,前者默默看著婉香,後者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看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宇文旭與沈琤挨著坐,他目光溫柔,看著沈琤,兩人不時聊幾句,沈琤每次將烤好的肉切到盤子裏,分給眾人,倒是沒有落下清閑。
就算是中間隔著個火堆,沈琤仍然能感覺出來宇文垣的深深寒意,她故意與宇文旭聊的親密,眼角看到宇文垣冰冷凝重的側顏在跳動的火焰上出現,眼角餘光射來道道寒意。
宇文旭低聲問沈琤,“你真的要我娶丞相的女兒嗎?”宇文琛和段雲劃拳喝酒的聲音蓋過了一切,若非挨得近,根本聽不到宇文旭說什麼。
沈琤點點頭,“這個自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太子殿下多娶一個也不吃虧。”將剛切好的肉分成了幾盤,遞給了宇文瑞,讓他傳給那邊的人,留了一盤放到了宇文旭的麵前。
宇文旭伸筷子夾了一塊肉,慢慢咀嚼,“你不覺得本太子也該拉攏平江侯嗎?”
沈琤點點頭表示讚同,“不過蘇靜瑤可是不好對付。”
宇文旭又伸筷子夾了一塊肉,遞到沈琤嘴邊,舉止親昵,語氣更親昵,“我說的是你,聽說平江侯有個親生女兒,年齡與你相仿。”
沈琤伸手從筷子上取下烤肉,“沈琤的心意太子早該知道。若是為了拉攏平江侯,還是娶蘇靜瑤的好。”將烤肉放到了嘴巴裏,這麋鹿的肉質果然鮮美。
宇文旭端過酒碗喝了一口,幽幽道:“蘇靜瑤喜歡的是七弟。”
“所以你更該奪過來,不要讓平江侯與宇文垣聯手才好。”沈琤暗想這蘇靜瑤若是嫁給宇文旭,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宇文旭忽然問道:“你與七弟到底怎麼回事?”
“宇文垣?就是個冤家對頭。”沈琤頓時沒了好氣,瞥眼看向宇文垣,發現他正側頭盯著自己看,還真是膽子夠大,沈琤抬起了頭迎著宇文垣的目光,誰怕誰?
任何人坐在地上的姿勢都不會幾近完美,宇文垣是個例外。沈琤看到的是他的側身,肩膀舒展,腰背挺直,衣袍完美的貼合襯出了如竹腰身,發絲在晚風中微微飄起,冷漠如同不食煙火,還真是仿佛畫卷中的男子,上蒼給了他一副完美的容貌,卻沒有給他完美的脾氣性格。
宇文垣臉色陰冷,越來越難看,到最後身子有些可怕,他站起了身子,沈琤以為他要發脾氣,可是宇文垣隻是轉個身走了,沒有一聲招呼,就獨身一人走了。
段雲和宇文琛停了下來,“誰又招惹他了?”沒人吱聲。
段雲看了眾人一圈,回頭看向宇文垣,“宇文垣!”喊了一聲,宇文垣伸出手掌立在空中,意思是不要打擾他,加快了腳步,長袍隨著步伐抖動,風卷狂雲一般消失在夜幕中。段雲和宇文瑞都算是了解宇文垣了,可是這一下都不懂了。
段雲立即看向了沈琤,以他對宇文垣的了解,也隻有沈琤能讓他如此大動肝火了,“沈琤,剛才你說什麼了?惹他不高興。”竟然是質問的口氣。
沈琤覺得自己純屬無辜,“段雲,你怎麼認為是我呢?我剛才一直和太子聊天,根本沒有理睬他。”
段雲沒有放棄,立即追問:“聊什麼讓他聽到了?”
沈琤更是委屈,“你能聽到我和太子聊什麼嗎?那宇文垣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他能聽到才怪呢。”
段雲仿佛明白了,宇文垣會唇語,他一定是看到宇文旭和沈琤的話了。不過這事情不好明說,段雲善罷甘休了。
宇文垣一走,沈琤仿佛也少了些興致,她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將剩餘的烤肉慢慢烤好,宇文垣似乎吃的不多。
段雲拉著宇文琛吃酒聊天,他們聊琴棋書畫詩酒花,越說越有興致,果然是同道中人,兩人約好暢談一夜不眠不休。宇文旭有事情先走了,沈琤將餘下的肉烤完,放到火邊慢慢熱著,叮囑了宇文琛記著翻麵別烤糊了,也起身離開。
沈琤帶著婉香緩緩而行,身後不遠處宇文瑞跟著兩人,似是同路,可是到了拐彎時他沒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繼續跟著沈琤和婉香,沈琤笑道:“婉香,看來今晚想和你多待會兒都不行了。”留下婉香和宇文瑞,這美好的夜晚,自己不適合打擾,獨自走了。
沈琤快走到房間門口時,緩緩走出一個身形,修長筆直,如玉容顏隨之到了近前,“為何那麼討厭我?”
“莫名其妙!”沈琤抬眼掃了一下宇文垣,他不會是來找自己發脾氣的吧?可不能受這個氣。沈琤抬腳徑直走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