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瞧向了宇文垣,他現在生死隻在一句話了。不過沈琤此時倒是有些欣賞宇文垣,他麵對生死沒有一絲恐懼,不像宇文琛那般膽小怕事,如果不是出生帝王之家,他會是位出色的將軍,和沈瀚那樣無所畏懼。不知為何,沈琤看著宇文垣想到了沈瀚,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宇文垣這個名字時,正是從沈瀚的口中說出來的。他說:“我在宮裏遇到個有意思的家夥,叫宇文垣,他和你有一拚,都是武功差勁又不肯服輸。”
現在哥哥口中那個有意思的家夥已經站不起來,他太自負了,沒有想到刺殺會失敗,自己會被出賣,所以這一次,他注定要失去一切了。沈琤看著宇文垣,這一世,他輸的這麼早,輸的這麼慘。
寂靜的大殿上,沒有人敢出聲,事情已經明了,都等著大王的裁決,可是大王偏偏沒有說話。宇文垣轉眼看向了沈琤,眼底漸漸燃起了怒火,這個女子是宇文旭的人,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在這種場合指認自己,是有多大的仇恨?而自己是如何不計前嫌在圍場救她,割血給她喝,沒指望她回報,可是也不希望她對付自己,這個狼心狗肺的女子!宇文垣恨恨的看著沈琤。
陰沉的聲音忽然響起,“削掉宇文垣王爺之位,囚禁府中,沒有孤的旨意,不得外出。”大王做出了決定,這算是留了他一條性命,隻是這懲罰足以毀了宇文垣一生。眾人都是心中一凜,尤其是平日裏跟宇文垣有來往的大臣後背都是一層汗。
宇文垣冷笑,站了起來,琅琅聲音,“大王不如殺了宇文垣!”連父王都不肯叫了,事已至此,父子情分蕩然無存,君臣之義也不複存在。眾人都替宇文垣捏著汗。
大王揮了揮手,有侍衛上前將宇文垣的頂帽摘下,衣服脫下,哐當一聲,宇文垣的玉佩落地,他連看都沒有看,也不去拾撿。而是高昂著頭看著大王,滿臉不服氣。一身素色衣衫的宇文垣格外冷清,他挺直了身子,推開想要上前押著自己的侍衛,“我自己走。”甩衣袖大步走出了朝堂。沈琤看到那玉佩是宇文垣當初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上麵刻著一個垣字。
大王命人將宇文垣掉落的玉佩拿過來,收到了自己的衣袖裏,“將刺客收押看好。”於是崔坤被帶了下去。大王的眼睛在眾皇子臉上一一掃過,“下旨,傳文昌侯林墨子三日內進宮。”短短一句話,眾位皇子都是臉色微變。
華國三位侯爺,平江侯蘇欽、武德候段遠山、文昌侯林墨子,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任何一位跺跺腳,都能讓華國震一震。隻是這三位侯爺都是低調行事之人,遠離都城,所以很少見到。但是其影響力卻是不可小覷。
平江侯蘇欽說一不二,能夠左右大王的主意,武德候段遠山是段雲的父親,鎮守南邊關,是唯一手握軍權的王爺,自然能看出大王對他的信任。而這文昌侯林墨子,是諸位皇子的授業恩師,此人聰慧過人,心思縝密,擅長斷案,尤其是各種奇案怪案,人稱林神候,當年在宮裏查出了不少嬪妃勾心鬥角之事,也是他一句“七皇子宇文垣不可寵。”讓大王在一夜之間厭惡上這個曾經視為掌上明珠的兒子。林墨子更難能可貴的地方是他不畏權勢,剛正不阿,凡事講究道理是非,處事公平。而他離開都城十年了,從未回來過。
大王忽然召見文昌侯林墨子,定然與宇文垣派人行刺宇文旭之事有關,眾人沒想到此事竟然要驚動文昌侯,看來大王十分慎重。
退了早朝,大王將宇文旭留下談話。沈琤被宇文琛拉著去燕鳳樓壓驚,沈琤忍耐不住問宇文琛:“那文昌侯是什麼人?大王召見他是否與宇文垣的事情有關?”
宇文琛道:“這個當然。”將文昌侯是何人講了出來。林墨子祖籍蓬萊仙島,與武德候一樣,世代輔佐華國大王,位於文臣之首,侯爺之位世襲,到了林墨子這一代,淡泊名利,隱於宮中做眾皇子的師傅,偶爾幫大王出謀劃策。他有個妹妹林妙兒嫁給了大王為妃,後來死了。林墨子傷心之餘離開都城,那時宇文琛尚幼,卻是過早的表現出天賦來,林墨子十分喜歡,便將宇文琛帶到了自己的文昌侯府,親自教他琴棋書畫。一直到宇文琛十二歲,才送回宮裏。所以這宇文琛對林墨子十分熟悉,也有些懼怕,因為他是位極為嚴格的師傅。
沈琤這下對文昌侯了解許多,“宇文琛,按說這文昌侯離開都城時,你才三歲,能有什麼天賦表現出來啊?莫不是自誇了吧?”
宇文琛的臉紅了,“本王三歲時已經能看書了,沒有不認識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