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委屈和悲傷
最令人難過的,應該就是不信任和不理解吧。
快放學的時候,旭老師又一次把穆海深叫到身邊。
“穆海深,我想跟你聊一聊”
穆海深瞬間慌了:“啊老師……”
“也沒有要責備你太多,我很欣賞你,你確實很有才能,但是我還想要強調一下關於你作為一個文化課代表該做到什麼”
老師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穆海深覺得時間流逝的是那麼慢,窗外的夕陽慢慢落下,穆海深感到不安起來。
“老師,我如果不準時回去,父親會罵我的,可以讓我先回家嗎……”
“現在哪有這樣的家長啊,沒事的,不會很久……”
老師平日雖然嚴厲,也許是信任和期盼吧,她很願意把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一股腦拋給穆海深。又講了半晌,老師才放穆海深回家。那輪大太陽就快要碰到山頂了,穆海深拚盡全力向山上跑去。
好不容易跑進家門,此時,金黃色的暮光已經布滿了天空。父親還沒有回家,穆海深趕忙開始砍樹搬柴。穆海深家裏窮,即使放學到家也不能休息,還要幫父親分擔很多伐木工作,勉強維持生計。
搬著一捆柴下山的阿哥滿臉泥灰,大汗淋漓。看見海深,他譏諷地笑著:
“怎麼老妹,被老師留下來罰啦?”
“沒有!你別瞎說!”
“哎呀,看你柴搬得少了,老爸還不得罵死你!自求多福吧!”
穆海深隻得拚命工作著,但那段時間沒有搬運的柴木數量還是怎麼也補不過來。
傍晚,父親回來了。穆海深按捺住心裏的忐忑,坐在桌上坐著作業。
出家門看了一圈回來後,穆海深父親僵著臉坐在一個木椅上,眼睛死死地瞪著穆海深。穆海深感到背脊發涼,不安變得更加強烈了。
“說吧,你幹什麼壞事了!”
父親低沉地吼了聲,驚動了屋簷上歇息的麻雀,撲騰著翅膀藏進了梧桐樹茂密的枝葉裏。穆海深哆哆嗦嗦地說自己沒幹什麼,父親便抄起身旁的擀麵杖要打。穆海深隻得把今天的經曆一股腦地告訴了父親。
“你也就編吧!能被老師留下,指定是幹錯事了,還騙人,還不好好幫家裏多幹點活!我為了讓你們幾個孩子吃上飯操碎了心,看你上學,也就叫你搬點木頭,你學習不好好學,竟然還搬那麼少柴?你對得起你那個的媽嗎?明天跟我一起去找老師道歉!”
海深忍不住了,小聲地抽泣起來,感到無比委屈。即使是小孩,還是要麵子的啊!這樣一去,以後同學們該怎麼看她啊?
“還哭,哭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