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不能好聚也能好散(1 / 3)

林舟野走了。

林宛白回到屋內,韓忱站在那邊,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擔憂,卻也沒有多問一句。

他是聰明人,也很識趣,他知道她在做什麼,作為一個掛件,他沒有多問的權利。他隻要在旁邊,配合好了就行。

所以,日常他除了照顧她以外,不會多言半句。

這樣的人,讓林宛白感到舒服,誰都喜歡懂事的人。

林宛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抓了個抱枕抱在懷裏,說:"是我舅舅,大驚小怪的。"

韓忱點頭,"剛才傅踽行給你打電話了。"

他說完,就去廚房給她拿水果。

林宛白拿了手機,掃了眼,微信電話都有。微信內容還是稀疏平常,問候和囑咐,看起來似乎還不知道情況。這些日子,林宛白並沒有跟他鬧別扭,不是意外情況,通常都會好好的接電話。

與他聊上一句,說一說一天都做了什麼,連篇的謊話。

她把電話撥了回去,他很快就接了起來。

林宛白說:"我剛才在洗澡,你忙完了?"

"嗯,差不多再過三天就回來,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替你買。"

她想了想,"暫時想不出來。"

"那我自己看著辦。"

"其實也不用啦,我什麼也不缺。你也不用著急趕回來,工作重要,我知道你現在是上升期,會特別的忙,我已經想過了,我準備去學古箏。原本是想搞搞事業,可我實在想不好,想做的很多,想法都擠到一塊,就什麼都做不了。就前天在電視上看人彈古箏,特別有氣質,我一下就敲定了主意。還是學習適合我,學無止境嘛。"

她一口氣講了一大堆,語氣溫和,韓忱洗了葡萄,那了椅子擺在她的手邊。

她對著他笑了下,算是道謝。

韓忱在旁邊坐了一會,又起身去了書房。

林宛白就古箏的事兒,聊了許久,傅踽行也應和的很好,一來一往,這天聊的雖然有點生硬,卻還是能聊下去。

林宛白喝了口水,停了話頭,說;"你呢?你在那邊怎麼樣?這一天都做什麼了?"

"除了工作,沒有其他。"他的生活,向來枯燥,似乎永遠也沒有娛樂活動,除了工作,就隻是在酒店裏休息。

"沒有出去跟人出去喝喝酒,放鬆一下?"

"他們去了,但我不想去。"

"為什麼?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適當也該要放鬆一下。你應該相信你自己的能力,要勞逸結合。"

"我知道的。"

話音落下,兩人默了會,林宛白先開口,說:"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你最近住在哪兒?"

兩人幾乎是一前一後說的話。

林宛白忘了,家裏還有一個蓉姨,蓉姨是傅踽行的親信,她這些日子都沒有回去,蓉姨肯定會跟他說。所以說他察覺不到,說他還不清楚情況,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從頭到尾都知道,卻一直沒問,像沒事人一樣。她還以為他不會問了呢。

林宛白笑說:"我在浦江,陪我媽呢。"

她故意撒謊。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才淡淡開口,"嗯,這樣我倒是可以放心。"

"嗯,你就放心在港城好好做事,我這邊你不用掛心,我會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當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你要加油啊,可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嗯。"

"那晚安了。"

"晚安。"

掛了電話,林宛白耳朵都發熱了。她看了一下,今天聊了快半小時,還挺久的。

她放下手機,開始吃葡萄,這葡萄特別的甜,吃了幾顆就覺得膩,她又喝了水。

瞧著時間,她準備去睡覺。

收拾了一下,她走到書房門口,敲了下門,探進去一個腦袋,說:"我睡覺了哦。"

"嗯,你睡吧,我再看一會書。"

"晚安。"

"安。"

林宛白退出去,幫他把門關好,就回房休息。

之後兩天,林宛白仍是肆無忌憚的,這次,她臉偽裝都不做了,摘掉了那副黑框眼鏡,就那麼大大方方的跟韓忱出雙入對。

雖沒有人當著麵說,但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兒,私下裏不少人在議論。

與韓忱相熟的同學室友。開始紛紛揭露他這一年來的異常,大家猜測他墮落的原因,可能是家裏出事兒了。

正好,這一段時間,季曉曉請假了。

馮梅這邊透了風,說她是去打胎請了假。

雖沒有明確的說是為了誰打胎,但季曉曉在係裏風評是不錯的,之前也就交過韓忱一個男朋友,這孩子不是韓忱的,還能是誰的?

許多女生聽說這事兒,都開始罵韓忱是個渣男,有些跟季曉曉有點關係的,在路上碰到韓忱,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會故意罵一句髒話。

多數是詛咒他。

也有說林宛白的,但很少,因為韓忱會立刻罵回去,特別的凶。

人嘛,大多都是欺善怕惡,凶過幾回,也就不敢隨便亂說。

這事兒,在學校裏鬧的沸沸揚揚,終於還是驚動了學校方。

常年不出現的班主任出現,把韓忱叫到辦公室,進去的時候,裏麵除了班主任,還有係主任。

他們還算和善,畢竟韓忱平日裏表現的很不錯,也算是校園裏數一數二的優秀學生,對待優秀的學生,老師自然相對來說會寬容一些。

他們相信,他做任何出格的事兒,必然是有原因的。

班主任讓他坐下來,態度還是溫和的,說:"韓忱,你倒是說說,現在學校裏那些個謠言,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你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說清楚。這件事現在已經嚴重影響了學校的聲譽,微博上看見沒有?很多人在議論,S大校風一向嚴正,現在都被人說成什麼樣了。你是好學生,一直以來在學校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我們相信這其中是有難言之隱,你隻要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說清楚,講明白,能幫的,我們一定會幫你。"

係主任說:"對,你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你可不像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還有,這可是關係著你的前途和未來,你一定要慎重對待。"係主任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是不是家裏出了問題?"

年初的時候,韓忱跟係主任借過錢,形容狼狽。

係主任對他信任,他說五萬,就給了他五萬。

現在看來,他應該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韓忱想了想,說:"我家裏確實出事了,我爸媽生意出了問題,欠了很多錢,夫妻兩個都跑了,過年我回去的時候,家裏一個人也沒有,隻有等著我的債主。我再也找不到他們,打電話都停機,那些債主就認準了我,逼著我還債,但我根本沒有那麼多錢。而且,在這之前,我媽把我手頭上所有的錢都拿走了。"

班主任一拍桌子,義憤填膺的,"我就說嘛,他一定是有苦衷,這父母也真不是人,就這樣跑了,也不管你死活。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母!"

韓忱神色平靜,他已經過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對父母的怨恨也淡了不少,他隻當做沒有他們。

本身,他在家裏的時候,他們除了給錢,也沒有更多的關懷。

對他們來說,他多數時候是炫耀的工具。

他聽得最多的話,就是必須兩個字,必須第一名,必須怎樣怎樣。

他們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他都不意外。利益至上罷了,孩子是錦上添花之物,大難臨頭哪兒還顧得上。

係主任和班主任都表達了對他的同情。

同情完以後,事情還是要往下。

係主任咳了一聲,說:"所以後來呢?你那些債主,欠下的那些錢,說怎麼擺平的?"

這是明知故問。

他抬眸,深深看了係主任一眼,反問:"您說呢?"

走著一條路,是最快解決的辦法,誰都知道,但這不符合道德,不符合社會核心價值體係,對於真善美的老師來說,這是萬萬不該。

做人得靠自己,遇到任何困難,隻要咬牙堅持,都可以解決。

那都是美好的向往,現實就是,如何咬牙堅持,也過不了這一關,他什麼都沒有,他還隻是一個學生。就算現在出去上班,那麼大一筆債務,除了一夜暴富,他這一輩子都還不完。

更何況利息那麼高。利息都還不掉。

班主任小聲的說:"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走這一步,你走這一步,不是毀掉你的人生麼?"

韓忱笑了笑,"班主任,您真會開玩笑,從我父母離開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已經毀掉了。那些債主能等我一步步成長起來再還錢麼?等不了,就算等得了,到時候我怕也還不起了。"

"那些錢,是林小姐借給我的,不算我利息,等我有錢再還給她。"

班主任聞言,緊鎖的眉頭頓時鬆開,"所以,其實你們之間不是桃色交易?"

"不是。"

兩位都鬆口氣,"你早說啊,你應該要出來澄清才是。讓,讓那位千金小姐也幫你說說,她有這個能耐把事情弄清楚的。"

"我喜歡她。"

剛鬆一口氣的二位,笑容還沒掛上臉,又立刻沉了下去,"你說什麼?"

"我還是要跟她在一起的。"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要跟她在一起的。"他一字一句的說。

係主任猛地一拍桌子,原想罵人,但頃刻間收住,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說:"行,行,這沒有問題,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兒,現在網絡上說你是被包養,是小白臉,你這是給我們學校蒙羞了你知道麼?我們百年老校,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醜聞,你也就隻剩下最後一個學期了,你不想好好畢業麼?"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緊接著外麵的人直接開門進來。

來人是林宛白。

她笑眯眯的,視線在三人的身上掃了一圈,說:"老師好啊。"

她到底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兩位老師雖對她的人品有所保留,並不特別待見,但表麵上還是要客客氣氣。他們也想保住自己的學生。

林宛白關上門,走到韓忱的身邊,說:"你被老師叫來,怎麼不跟我說啊。"

他沒有看她,說:"我可以解決的。"

林宛白看向眼前兩位,說:"很抱歉啊,因為我給學校惹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校長那邊我已經親自去說過了,這件事我會解決,一定不會讓學校蒙羞。韓忱是個很優秀的人,他對S大來說,一定會是一個正麵的形象,不久的將來,一定能為學校爭光。所以,你們要毫不保留的站在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