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家席,正好兩位新人過來敬酒。
婚禮匆忙,徐吟雪的婚紗很簡單,連妝容都是簡簡單單的。她臉上的笑容很淡,並沒有太多喜悅之情。林宛白不免又想到在櫃子裏,看到她抱住傅踽行的畫麵。
聲音呢喃,即便是喝醉了,仍能夠聽出她語氣中濃濃的情愫。
再看傅熔,反倒是他,顯得開開心心。
兩人端著酒杯,到他們麵前,林宛白和傅踽行一塊站起來。
傅熔很熱情的抱了傅踽行一下,看起來情緒很激動的樣子,用力拍他的肩膀,說:"這酒我得好好敬你,謝謝你,讓我沒有錯過那麼好的一個媳婦,謝謝。"
傅踽行笑了笑,說:"婚後記得收收心,好好過日子,不要得過且過。"
"一定的,我這一次保證會好好上班。我發現這結婚證一打上,這西裝一穿,我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我現在就想好好賺錢,養老婆養孩子,其他什麼想法都沒有。"
林宛白在旁邊聽著他這些話,不免感歎,男人說鬼話的樣子,可真夠真情實感的。演技一流,估摸著把自己都說感動了。
傅熔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喝了兩杯酒,這才肯走。
林宛白說:"他這是喝醉了吧?"
"醉的很厲害。剛才就沒說一句人話。"
林宛白剛喝下去一口水。差一點全部噴出來,她哈哈笑起來,說:"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他改過自新了呢。"
他拿了紙巾,替她擦了擦嘴邊的水,"你覺得可能麼?"
她搖搖頭,並不給人說死,隻道:"也不一定吧,這世上浪子回頭的故事可不少,說不定他也會是其中一個。有了妻子和孩子之後,思想覺悟就不同了。"
"希望如此。"
"不過不管怎麼樣,你以後就不要管別人的家事了。你要是一直摻和在裏麵,這兩人過不了日子。"
"放心,我知道的。"
中途,傅踽行去上了個廁所。
這時候,傅熔被人抬過來,馮雅潔罵罵咧咧的,剛好站在林宛白的身後,小聲嘀咕著,"真是不知道分寸,死命的喝。我真是作孽,有你這麼個孫子!老姐姐,你要是在天有靈,你得多保佑我孫子,我這孫子為你家大孫子做出那麼大的貢獻,你不保佑他,你都說不過去你!我就希望這孩子能出息一點,好好創業,比不得他爸,總也該跟你大孫子差不多吧。等我下去,定是要跟你好好理論一番。"
林宛白沒做聲,老太太一直念。有幾句林宛白沒有聽清楚。
最後一句是聽清了,她拉了個人,問:"新娘子呢?"
林宛白聞言,下意識的往四周圍掃了一圈,確實沒見著新娘子的人。
那人說:"好像是去上廁所了。"
上廁所?傅踽行也正好是去上廁所了。
正想著,傅熔那邊突然哇的一聲,吐了,吐的一塌糊塗。
他距離林宛白有點近,這一口吐下來,她惡心的要命,立刻站起來,連著往後退了幾步,一下撞到了人,還不小心踩在了人的腳上,她一個沒站穩,差一點摔了。
幸得對方一把抓住她。
她扭頭。是韓忱。
他說:"你小心點。"
"抱歉,我沒注意到,踩到你了。"
"沒事。"
他很快鬆開手,手在她的身上隻多停留了一秒鍾,短暫到誰都不會發現。
林宛白見他拿著回禮袋子,問:"你要走了?"
他點頭,"是啊,吃的差不多,要回去了。"
"哦,那你路上小心。"
他笑了笑,四下看了一圈,見傅踽行不在,又發現新娘也不在新郎身邊,想了想,說:"你和傅踽行之間的誤會都解開了吧?"
林宛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拋出了一個問題,"你和徐吟雪什麼時候關係好到竟然能來參加她的婚禮了?"
"差不多一個月之前,她主動找我一塊吃了頓飯以後,她跟我的聯係就密了很多。你是否真的確定,她跟傅踽行沒有關係,我總覺得……"
他沒有把後麵的話說下去,林宛白也不是腦子不靈光的人,這樣的提醒,已經足夠明顯。再者,傅踽行回來了,他得先走了。
"我回去了,再見。"
"再見。"
韓忱自然的往宴廳大門走去,與傅踽行碰上時,他的目光清清冷冷的在他身上掃了一眼,氣場很強,很有威懾力。
即便一句話也沒說,韓忱也仿佛能夠聽到他在說:離林宛白遠一點。
走到門口,他看到了徐吟雪。
徐吟雪也看到了他,立刻露出笑,衝著他招手,然後提著裙子快步過來。
"怎麼那麼快就要走?"
"新郎醉了,裏頭的人都在找你。"
徐吟雪的眼神暗了暗,說:"找我做什麼,難道還要我一個孕婦去照顧他麼?"
"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應當高興一點。"
她聳聳肩,"你覺得結婚就該高興麼?不一定所有人結婚都是高興的。"她歎口氣,轉頭往裏看了眼,說:"我進去了,你路上小心。"
"嗯,新婚快樂。"他說著,還是從口袋裏拿了個紅包,"禮數還是要的,以後我結婚可免不了。"
他把紅包放在了她的手裏。
徐吟雪原是不想要,聽他後麵那句話,也就默默收下了。
……
傅踽行隻讓雷森留下來善了一下後,就先帶著林宛白回家了。
路上,林宛白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今天這兩個人,我原本以為徐吟雪應該是最開心的那一個,但我發現並不是,反倒是傅熔更開心一點。你有沒有覺得?"
她側著身,目不轉睛的看著傅踽行。
他笑的坦然,說:"因為徐吟雪早就對傅熔死心了,她想要留下孩子,並不一定是因為對這個人還有感情,僅僅隻是因為,她不想把孩子打掉。"
"是麼?"林宛白點點頭,說:"那她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偉大。"
"也不算偉大,是因為我幫傅熔善後。"
"所以,她是不是有點喜歡上你了?"她直言,笑容坦然,說:"你要老實交代哦,我的第六感可是很準的,你要是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傅踽行對上她的目光,說:"是有一點。"
"那剛才在酒店,你去上廁所是跟她單獨見麵,是不是?"
"不是刻意。"
"那是什麼?"
林宛白還是笑著。
傅踽行說:"我就是去上廁所的,是她來找我,但我跟她說清楚了。"
"也是該清楚。畢竟她現在也嫁人了,再跟你有什麼瓜葛,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傳出去,我們臉上都不好看,要是被老巫婆知道,你這條把柄,她能玩死你。"
"放心吧。我不會讓奶奶從這方麵來打壓我。"
林宛白挑眉,"你這麼自信,是因為你藏得深,還是因為你真的清清白白啊?"
"當然是因為我清清白白。"
林宛白笑著,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說:"清清白白傅踽行。"
他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你好像從來沒叫過我阿行。"
"不好聽。"
"那叫老公,人前人後任何時候,都叫我老公。"
林宛白愣了下,想要拒絕,卻被他咬了一下手指,警告:"不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