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多愛自己一些(1 / 3)

之後的幾日,林舟野隔兩三天來一回醫院。

來一趟,會有意無意的跟傅踽行談一些公司裏的事兒,他按照林釗威的安排,暫時接管了踽宛。

他仔細看過公司的業績和發展方向,還有傅踽行對公司的規劃和安排,他有兩套計劃,一套是五年的,一套是十年的,兩條線並行,有條不紊的推進中。

從這些計劃中可以看出來,他對自己,對眼下的情況,有一個非常清晰的認知,他不急不躁,腳踏實地,步步往上。他是想靠自己的實力,闖出一片天地的。

雷森和梁溪沒有離開,他們選擇留下,繼續為踽宛效勞。

林舟野每次來,林宛白總是偷偷瞧他,視線對上,她就立刻移開,裝的若無其事,可又裝不好的樣子,讓林舟野瞧著難受的緊。

這天,他走的時候將人叫了出去。

林宛白默不作聲的走在他的身側,將他送到電梯口,說:"就送到這兒了,我回去了。"

林舟野抓住她,"你最近搞什麼呢?"

"什麼搞什麼?"她眨眨眼。

"你老偷看我,你在看什麼?"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是長花了?"

"沒有啊,誰看你了,你看錯了吧。"

她拒不承認,她要忍著,要看看他到底什麼時候自己說出來。

他挑眉,眼睛盯著她的臉,"你說。"

"說什麼啊?"她有些不耐,"你沒什麼事兒,我就回去了。"

她轉身,林舟野又將她拽回來,"你這人什麼情況,有什麼不能說的?傅踽行欺負你了?你要是不能說。那你就眨眨眼。"

林宛白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有被害妄想症。"

"你我之間,不需要瞞著吧?"

她看著他,笑了下,說:"你就什麼都告訴我麼?不一定吧。"

話音落下,林舟野並沒有立刻出聲,與她對視,好一會之後,他不追問了,拍拍她的肩,"你瞧你,全心全意照顧傅踽行,人都熬瘦了。別太辛苦,你的好不需要體現在這種地方。會珍惜你的人,無論如何都會珍惜你;不會珍惜的,不管你做什麼,人都不會珍惜你。"

她用鼻子哼了聲,什麼也沒說。

"好了,我走了。"

他摁下電梯鍵。

電梯門很快就開了,他進去,林宛白並沒有先走,而是站在電梯門口看著他,一直到電梯門關上,他也未多說一句。

林宛白長長的吐了口氣,心裏依舊憋悶。她回了病房,傅踽行還坐著,正在吃藥。

她進來,他便轉頭看過來。

情緒都寫在臉上,他吞下嘴裏的藥丸,說:"怎麼了?問他了沒有?"

她搖頭,"沒問。我想他會自己告訴我,他若是自己不說,我問了他也不會說的。"

"你該相信林舟野,他一直以來做事都很有分寸。"

"可做人哪有時時刻刻都分寸的,他跟誰一起都沒問題,可傅渺……"她擺手,吐了口氣,說:"算了。"

傅踽行:"別想這些了,他可比你大幾歲,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林宛白笑著點頭,"知道了。"

夜裏,林宛白給他擦洗身子,蓉姨去了外麵。

夫妻之間不必避諱,之前都是護工做的。林宛白一直在旁邊瞧著,又跟護工取取經,她現在也能。

這事兒她就給攬過來了。

擦了身子,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傷,這是林宛白第一次給他擦身子,解開衣服扣子,整副身軀露在眼前。大大小小的傷,淤青,新傷疊著舊傷,傷疤又變多了。

他自小在傅家沒少挨罰,薑淑芝打他不留力的,他這身子,前前後後加起來有五道較深的疤痕。

現在又多了幾處。

她小心翼翼的給她擦拭身體,手指輕輕觸碰那些傷,打趣道;"你這都是人生經曆啊,這身子增值了。"

他淺淺的笑,"很難看吧。"

"不難看啊,我覺得挺好的,很MAN。你要是嫌棄難看,你去紋個身,左青龍右白虎,中間一條龍。霸氣側漏。"

他輕嗤,"瞎說八道。"

她笑著,可眼眶卻慢慢變熱,鼻子有些酸。

真是心疼,以後不能再受傷了。

她摸摸他被捅了刀子的位置,而後突然湊過去,在紗布上親了親。

這舉動來的突然,傅踽行一愣,身體驟然一緊。

林宛白轉頭,察覺到他的眼神變了變,"怎麼了?"

"你別亂動。"

林宛白起初不明,等她往下擦的時候,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臉頰不自覺地紅了起來,但還是仔仔細細的給他擦拭幹淨。

他死死盯著她,聲音黯啞,說;"下次還是讓護工來吧。"

她抿著唇笑,沒應他。

林宛白給他穿好衣服,就要走開,傅踽行握住她的手腕。兩人無聲對視,林宛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出去,你靜靜。"

她的手掌往下,蓋住他的唇,然後低頭,在自己手背上親了一下,一雙眼直直盯著他,輕輕的說:"快點好起來,什麼都給你。"

……

快到聖誕節了,聖誕節來了,就是元旦。

可傅踽行還不能出院,醫生建議多住半個月。

臨近過年再出院也不遲,林宛白也覺得可行,保險起見,還是在醫院裏多休養為好。

他現在已經可以起身,下床的話,還得要些時候。

雖說叫了專業的護工,但很多事情,林宛白還是親力親為。除了一些專業護理她搞不定,就隻能假手於人。

林宛白不喜歡醫院的色調,讓蓉姨從家裏拿了被子過來,又買了一些小掛飾,給病房內增色不少。

聖誕節和元旦,林宛白一直在醫院裏,哪裏也沒去。

梁知夏來了一趟,最近她一直在醫院裏照顧傅踽行,跟失蹤了一樣,微信都不怎麼回,就更不要說出去跟他們這些朋友聚一聚了。

她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林宛白照顧傅踽行的樣子,那滿腔的愛意已經滿出來了,毫不掩飾。

她挑了下眉毛,起身,走過去,站在床尾,看著傅踽行,說:"你可是因禍得福了啊,讓小白親自照顧你,幸福不?"

不等傅踽行回答,她說:"該是很幸福吧,多少人都羨慕著呢。我都羨慕,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給你煲湯,給你擦身,還給你洗衣服,簡直了。"

林宛白睨她一眼,"你能別閉眼吹麼?衣服可不是我洗的,你這樣又給我整出點事兒來,我還得給他洗衣服了。"

"我誇張手法,還不行啊?"

傅踽行握住了林宛白的手,說:"我當然幸福。"

梁知夏哼哼兩聲,沒再多言。

……

林宛白今天要回家去洗澡,梁知夏順道送她。

梁知夏瞧她,說:"你最近瘦的有點厲害呢。"

她在醫院睡不好,也吃不好,當然會瘦,她說:"這不挺好的麼?前陣子我正好胖了不少,現在又瘦回去了,開心還來不及呢。"

"我說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吧,多找些看護,讓他們照顧傅踽行就行了,你就多休息,你看你皮膚都變差了。就非要親力親為麼?不就是個男人?"

"你不懂。"

"我有什麼不懂,又不是沒愛過,愛過才知道男人有多壞。"

她笑了下,不置可否。

梁知夏看她一眼,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隻道:"總歸還是自己最重要,你該多照顧一點你自己。"

"我知道的,就是真的沒什麼胃口。其實照顧他也不累,很多事情都是護工做的,我也做不了。他身上的傷痛,我也沒法代替,其實我能夠做的真的不多。蓉姨每天做飯都做兩份,傅踽行隻能吃營養餐,每天都差不多,大同小異。蓉姨看我胃口不好,就變著花樣給我做,可我還是沒什麼胃口,有時候想著她費心準備,實在吃不下也要吃幾口。"

梁知夏;"那是心情不好?"

"沒有,心情也沒有不好,我跟你說過沒有?我們都決定移民了,等過完年,他身體恢複的差不多就去辦,資料都開始準備了。"

"啊?要移民去哪兒?"

"暫定荷蘭,還在考慮。"她露出微笑,"我是真幸運。"

"傅踽行也答應了?"

她點頭,"是啊。"

"那是要恭喜你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了。"

"對啊。"

梁知夏沒有多言,隻餘光看了她一眼,而後專心的開車。

方便起見,林宛白回了蘭涉。

梁知夏看著時間還寬裕,就在這邊陪了她一會。

林宛白洗好澡,在床上睡了一會。

醒來時,梁知夏還在。

外麵天都黑了,"你怎麼還在呢?"她睡的太深,這會腦袋有點疼。

梁知夏說:"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不放心啊。"

"神經病,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你現在這個樣子,看著像林黛玉。"

她笑起來,"我那麼美呢。"

她聞了聞,屋子裏有煙味,又看到床頭櫃上的煙屁股,"你怎麼在房間裏抽煙啊。"

梁知夏吐了下舌頭,聳肩說:"一時沒忍住。"

"你這人。"她無奈的笑,也沒有過多的責備。

正預備下床,梁知夏起身給她摁了回去,說:"才睡了一會,你再多睡一會,今天就別去醫院了。剛才蓉姨回來,我跟她說過了。"

"我肚子餓了。"

"我也餓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要不你帶我去吃飯?"

林宛白沒有拒絕,她給陳繁打了電話,就帶著梁知夏過去吃飯。

陳繁這兩天剛好忙完,這兩天在餐廳解壓,有口福了。

兩人過去,餐廳裏有好幾個客人。陳繁給她們安排了包間,落座後,他就親自送上了茶水。

梁知夏說;"把你這裏最好的酒送上來。"

"我不喝酒。"林宛白說。

"沒讓你喝,我要喝。"

"你也少喝。"她喝了口茶,提醒道。

但梁知夏仍然是不依不撓,陳繁也不吝嗇,拿了店裏最好的酒過來,"你們先喝著,我去做菜。"

梁知夏開了酒,給自己倒滿一杯。

她喝一口,爽的那個樣子,林宛白都看笑了。

"你能不能別做的像個酒鬼似得,你好歹是個女孩子吧。"

"有什麼關係,我開心就行。"

梁知夏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她也算得上是個好好學生,可惜就可惜在母親走的早,家裏那位繼母不是省油的燈,親手將她推到今天這個地步。

有些事兒也沒法說,自己的事情隻有自己知道。

就像她自己,當初那麼一頭紮進去,旁人說再多也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