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懷有身孕,但她平日裏有做孕期瑜伽,所以顯得身體比較輕盈,還算矯健。
蓉姨稍微遲鈍一點,兩人就拉開了好大距離。
她揣著傘,衝著她喊:"小白,小白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
還下著雨,周圍聲音又噪雜,林宛白沒有聽到蓉姨叫她,她隻想著能夠想著快點進入門診大樓。
蓉姨想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先給傅踽行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好一會才接起來。
不等他說話,蓉姨便急切的說道:"小白要上來看你。"
傅踽行微的蹙了下眉,轉頭往病房門內看了一眼,"好,我知道了。"
收了電話,他推開門,對裏麵說了一句,"小白要上來,我下去接她。"
說完這話,他就走了。
病房內的人麵麵相覷。
傅踽行坐電梯下樓,然後給林宛白打了個電話,第一個沒接,一直到第三個才接起來。
她微微喘著氣,正好進了門診大樓。
傅踽行說:"進門診大樓了?"
"嗯?你怎麼知道。"
"蓉姨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從車上跑下來,從大門口一直冒著雨跑過來的。"
她對著手機笑了笑,聳肩,說;"小雨而已。"
"你在大廳等著,我過來了。"
"好。"她應了。
"電話不必掛。"
她剛要掛,他的聲音就在耳側響起。
她又笑了,"好。"
她按照他說的,就找了個明顯的位置站著。
門診大廳人不少,她擇了個人少的位置。
很快。她就看到傅踽行從遠處走過來,不管從形體還是臉,他到哪裏都顯得格外的出眾,個子那麼高,混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瞧見,十分紮眼。
當然,傅踽行也是第一眼就看到她了,他鎖定目標,徑直朝著她走過去。
林宛白沒在原地等著,她也朝著他走過去。她從來不願意在原地等,等待要花好多時間,她願意朝前走,這樣可以節省好多時間。
很快他們兩個便走到一起,林宛白說:"好快,才十分鍾。"
他掃了她一眼,頭發上,衣服上都沾染了雨水。他蹙眉,有些不快,"你不該這麼任性。"
"我說了呀,隻要我想,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我也真的很想看看爺爺的情況,我也不是沒進出過醫院,而且我的胎一直很穩,平日裏也運動,蓉姨一天天給我吃那麼多營養餐,給我燉補品,我這身子沒你想的那麼弱了,沒那麼容易生病。"
他表情不變,從口袋裏拿了手帕,給她擦了擦頭發,又擦了擦臉。撣了撣她身上的水珠,"蓉姨一直在背後叫你,你也不聽?"
"真的沒聽到,我就想著快一點。快一點進來,少淋一些雨。這樣你就可以少罵我一句。"她微笑,抱了他一下,說:"好了,我們快上去。"
"下不為例。"
"嗯嗯嗯,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正好,蓉姨也趕到了,這時外麵的雨又大了起來。
林宛白笑了,"你看,我運氣多好,進來雨才變大。"
蓉姨氣喘籲籲,她年紀大一些,跑這麼一段確實累,她有些埋怨的看了林宛白一眼,說;"你個丫頭片子,做事都不考慮後果,你說要嚇死我。"
她伸手把蓉姨也挽過來。"好了啦,那你下次就順著我一點,這樣我就不叛逆了。"
"我順著你,這就叫不叛逆了?你這是叫我不要叛逆。"
林宛白不由被她的話逗笑,"蓉姨,你啥時候那麼幽默了?跟誰學的這是,是不是安叔?哎,安叔那麼多年都沒娶個老婆耶,你也沒嫁人不是……"
"好了好了,我不說話了。"蓉姨嘖了聲,而後閉了嘴,不再說話。
林宛白也及時打住,畢竟眼下也不適合開太多玩笑,歡歡樂樂的氣氛好像不是很合適。
她握住傅踽行的手,三個人一塊走到電梯口。
等了一會,後麵的電梯先開了門,林宛白正好瞧見,便轉頭看過去。
正好電梯裏出來幾個人,其中有個長發女孩子戴著口罩,兩人的視線對上的一瞬,對方迅速的收回,並跟著其他人快速的往外走去。
林宛白盯著看了好一會,而後不自覺的要跟過去。
傅踽行把她拉住,"怎麼了?"
"那個人,我覺得那個人……"她的話到嘴邊,一下子停住。像是立刻回神一般,目光從遠處收回,看向傅踽行,她抿了下唇,立刻收住了情緒,笑說:"沒,沒什麼。哎呀,快點快點。"
她說著,立刻拉著他上了後麵的電梯。
他們走到電梯角落,林宛白被擠在了傅踽行的後麵,她看著他的後背,腦子裏閃過剛才那雙眼睛。
有點像,可又有點不像。
她發著呆,傅踽行什麼時候轉過來的都沒有注意到。
他隻是看著她,看著她神色有異,不知道在想什麼,有點恍惚。
一直到電梯停住,她才回神,抬頭就對上他的目光。
她立刻恢複了常態,揚了下嘴角,"到了?"
他回頭看了眼,"還有一層。"
電梯裏下了不少人,空了一點,林宛白就想從他身前鑽出去,卻被他擋住。
她抬頭,眼裏帶著一點疑問。
他倒是平靜的很,淡淡的說;"我想吻你。"
不等林宛白答應,他就直接吻了下去。
蓉姨正好看到,立刻收回了視線,不動聲色的移到他們兩個的前麵,將他們擋著。
一層樓,很短暫,幾秒的瞬間,電梯就再次停住。
正好,傅踽行的這個吻也結束了。
電梯門開,蓉姨喊了一聲。
傅踽行便攬著她出了電梯,林宛白抿著唇笑,暗暗掐他的腰,一句話也不說。
他也沒反抗,隻是握住她的手。
進了病房,隻傅昌俊一個人在。
見著林宛白,露出笑,"小白來了。"他們好些日子沒見,肚子大了許多,臉也圓了一圈,他滿眼欣慰,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說:"快過來,快過來讓我瞧瞧。"
林宛白鬆開傅踽行的手,走到床邊,"爺爺。"
她注意到他手腳都動不了,之前傅踽行也說過,隻是她沒有想到會那麼的嚴重。
傅昌俊說:"幾個月了?"
"六個多月了,快七個月了。"
"你說說,這日子過的多快啊。"他笑著,眼眶裏又湧上了眼淚,但他也沒有辦法抹,林宛白立刻拿了床頭櫃上的餐巾紙,起身給他把眼淚擦了擦。
傅昌俊眼裏流露出欣慰,說:"有你在阿行的身邊。我就真是放一百二十個心。"
林宛白笑說:"爺爺,您別這樣說,您這樣說我會驕傲的。"
"可以驕傲。"他盯著她,一字一句說的特別認真,而後將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男孩。"
"男孩好,以後長大了可以保護你。"
"怎麼都這麼說,我原本想著是個女兒的,嬰兒房布置的都比較女性化,沒想到竟然是個男孩。"
"那沒關係,第二個再生個女兒唄。"
林宛白轉頭看了傅踽行一眼,"還是先把這第一個生出來再說第二個,我現在都有些害怕,生孩子過程很痛的。之前還沒覺得,現在日子越來越近,就越來越覺得怕。"
傅昌俊說:"不用怕,到時候所有婦科專家醫生都會在場,阿行也會陪著你,一點都不用慌。真的受不了就剖腹產。"
她笑著點點頭。
林宛白問:"醫生怎麼說?"
"沒什麼大礙,就是情緒太激動,血壓過高,人承受不住就這樣了。真的是老了,什麼事兒都承受不住。"他大概是想到傅嫻的下場,人又有些激動起來。
林宛白立刻伸手壓住他的手,說:"爺爺,別想了。無論如何,咱們這也算是把人解救出來了,不是麼?媽媽走了,可也算是一種解脫吧,任何事兒都有兩麵性的。最重要的是,老巫婆一定會為她做的這些慘無人道的事兒,付出代價。"
"老天爺總有是有眼睛的,不都有那麼一句話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是時候到了。薑淑芝的報應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