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選擇(1 / 3)

視頻不長,分了兩段,應該是經過人為調速,有幾個地方可以明顯看出來被剪掉,不過想必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一開始的場麵很熱鬧,有男有女,年紀大部分都是四五十歲。

當鏡頭裏驟然出現一個男孩的時候,林宛白愣了下,她下意識的湊近,仔細的看了好一會,才確認那人是傅踽行。

他看起來很無助,緊緊跟著薑淑芝的身側,小手攥著她的衣服。薑淑芝做了介紹,而後好幾個老女人過去逗他。因為光線昏暗,畫質又差,她不怎麼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瞧見他似乎是很努力的在微笑。

林宛白心肝顫了顫,下意識的摁停了視頻,有些喘不過氣。

她無法在繼續往下看,難以想象後麵十幾分鍾的內容都是些什麼。

她覺得有些反胃,眼淚什麼時候掉下來的她都沒察覺到,她一隻手握住鼠標,手指始終不敢再點下去。

可最後,她還是咬了咬牙,拉了一下進度條。

畫麵迅速跳轉,場景也換了。

一間豪華套房,鏡頭正對著一張床,隻見傳上那個男孩,手裏拿著煙灰缸,一下一下的砸著身下的人。

他那般弱小,可下手的力道卻不小。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停下來,虛弱的坐在了旁邊。鏡頭雖有些模糊,但也能看清楚躺在床上那個女人滿頭的血。

男孩歇了一會之後,突然又起身,再一次舉起手裏的煙灰缸發狠似得朝著那人的頭一下一下的砸。

林宛白沒有看完,直接關了視頻。

心跳的厲害,他舉起煙灰缸砸人的樣子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中,她愣了很久,才猛地回神,彈出U盤,而後將這小小U盤藏回了胸衣裏。

她捂住胸口。心跳無法平複。

她在裏麵待了好久才出去,梁知夏和老鄭就站在門口等著,見她臉色這樣難看,不由問:"怎麼了?你看什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林宛白吞了口口水,搖頭,"沒,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累,想休息一會。"

"要不現在我家休息一下?"

林宛白想了想,搖搖頭說:"不用,我出去找個小旅館,我怕傅踽行留了後手。"

"那好吧,那你小心點。"

"放心。"

隨後,兩人離開了老鄭的家。

出了小區,林宛白走到車邊,一時沒忍住,轉頭往旁邊的花壇幹嘔起來。

梁知夏見狀,立刻過去將她扶穩,順她的背脊,"怎麼了?你剛才在書房都做什麼了?進去還好好的,怎麼出來就成這樣了?"

她搖頭,嘔了一陣,什麼也沒吐出來,梁知夏去車裏拿了水遞給她。

她喝了一口,稍稍好了一點,"走吧,先找個地方休息,我好累。"

梁知夏仔細瞧了她一眼,也沒多問,扶著她上車,然後找了一家旅店,先落腳。

她也沒回家,就跟著她在旅店住下。

林宛白隻洗了一把臉,就坐在床上發呆,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

梁知夏坐在旁邊看著她,夜色已深,外麵很安靜,安靜到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她望著窗外,夜色靡靡,一時之間腦子竟是一片空白。

"你餓不餓?要不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林宛白搖頭,"我不餓。"

梁知夏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隻勸道:"都快三點了,先睡吧,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再想法子。我想傅踽行一時半會估計脫不了身,咱們還有時間。"

林宛白也不想讓她憂心,點點頭,兩人躺下,關了燈睡覺。

可誰也睡不著,怎麼可能睡得著。

林宛白側躺著,睜著眼看著窗簾留下的那一條細縫,就這樣看著,一直到光線照射進來。

早上八點,林宛白換了一身衣服,稍作打扮後,去了公司。

老鄭已經聯係了股東,上午九點召開股東會。

林宛白穿了職裝,就是瘦了些,顯得衣服有點大,但還挺像樣。

她出現在公司,公司上下言論不斷。

她的名聲。在跟傅延川差一點離開北城那天起,就已經徹底壞了,聲名狼藉。

好多人都在猜測她那孩子究竟是誰的。

她的聲譽敗壞,自然也連累了林釗威,如今甚至都有人懷疑林釗威是道貌岸然。

所幸他這一輩子做事光明磊落,無論人家怎麼挖,也挖不出任何能夠令他名聲盡喪的事兒。

她壞,自然就凸顯了傅踽行的好。她都這樣了,他依然不離不棄,至死不渝,這是多麼深愛啊。

在來公司的路上,林宛白上網看了不少類似新聞,隻是現在熱度下去,被娛樂八卦代替了,新聞也就不太有了。

她坐在董事長辦公室內,裏麵的擺設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傅踽行二四六這三天會過來處理事情,一三五則是留在傅氏,林氏內部運作正常,管理起來還算輕鬆,更何況這公司上下還是挺服氣他的,再加上高層領導認同,也就沒什麼排異現象。

倒是林宛白的出現,讓公司內部起了不小的波動。

會議開始之前,林宛白與謝家二子謝驥先見了一麵。

老鄭將他帶進來,林宛白立刻起身相迎,"謝叔叔,好久不見。"

上來前,老鄭簡單的把現下的情況跟謝驥說了說,他沒太大的反應,一路上來也沒多言語一句。林宛白原是想找謝仁,經過打聽才知道謝仁已經移民去了加拿大,去年在那邊定居。

她考慮了一下,還是先去了個電話,將林氏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

她牢記著外公的話,謝驥這個人太看重利益,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情麵可講。眼下林氏的情況複雜,保不齊謝驥會有乘虛而入的想法。

可她現在也沒法子,總好過整個林氏都被傅踽行吞了,到時候就真的回天乏術,想要再奪回來就難了。

起碼到現在為止,林氏的股權大部分仍掌握在他們林家人自己手裏,話語權還是有的。

謝驥露出笑,"確實很久不見,看起來瘦不少。"

"經曆了那麼多事兒,能不瘦麼。"林宛白看了一下表,做了個請的手勢,"先坐,開會還要二十分鍾呢。"

"嗯。"謝驥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老鄭讓秘書泡茶進來,而後站在林宛白的身側。

茶水送上後,林宛白在直入主題,"原本該是林家的家事兒,不該麻煩謝叔叔你,可現在這事兒已經涉及到公司,而我們林家現在也是支離破碎,隻靠我一個人肯定是不行,所以就不得不麻煩謝叔叔,幫我一把。幫我坐穩了董事長這位置,我雖然年輕,資曆尚淺,但學曆上,我覺得我還是能夠勝任這個位置。"

"以前外公做生意,可是一直帶著我在身邊的,我也算是她親傳弟子,我可以保證,我一定能給就公司帶來利益。"

謝驥端起茶杯,慢吞吞的抿了口茶,唇邊噙著笑,說:"你上位,這不是名正言順的麼?傅踽行一直也隻是暫代,不過說起來,你們兩個之間,相對來說股東們都更信任傅踽行一點。你要罷免他,是有些難度。"

"瞧你啊,還跟小女孩似得,你坐這位置上,要服眾太難了。"

林宛白笑了笑,說:"能不能服眾這個事兒,我覺得不單單隻是看一張臉。除卻我現在的那些負麵信息,您應當看看我在慈善機構做的事兒,哪一件不是做到位?我現在就算出去應聘,以我的簡曆,說小了也該直接給我一個部門經理,往高了說給我一個CEO的位置,我也照樣坐的下。"

"經驗很重要,但經驗不是全部,還是要看腦子。外公說了,我還是有做生意的天賦,所以打小她就開始跟我講生意經,大學時候我也不是沒做過生意,也自己建了團隊,隻不過後來我要結婚,就把團隊交給了別人。我這人,要麼不做,既然做了,一定會做到最好。另一方麵,還請謝叔叔賣個麵子,就當看在外公的份上,幫我一把,往後我一定感激不盡。"

謝驥默了一會,視線落在茶杯上漂浮著的茶葉,手指在杯沿上打轉,片刻之後,手指停住,"本事不是嘴巴吹的。要有實績。就到年末,到年末你若是能讓公司年利潤上升十個百分點,這個位置不用我說,你也坐得穩。但如果做不到,你給我百分之二十分股權,而你這個位置,也得交給我。"

"敢賭麼?"

果不其然,就是趁火打劫。

林宛白與他對視片刻,笑了起來,"謝叔叔是一點情麵都不講啊。"

"有句話不是說的好麼,談感情傷錢,所以還是公事公辦一點比較好。"謝驥似是想到什麼,伸出一根手指,虛指了她一下,說:"還有,別企圖從我爸那邊下手,我爸現在不管事兒,身體也不如從前,要是我爸因為這事兒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怕小白你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林宛白點點頭,麵上的笑容不變,"您說的很對。"

"所以,你敢賭麼?"

林宛白搖搖頭,說;"不敢。"

"那就沒辦法了,到時候股東會上,我也隻能實話實講,幫不了你了。"

林宛白麵帶著微笑,不言語。

一杯茶喝完,謝驥便去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