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重新開始(1 / 3)

林宛白九點半準時上床睡覺,房裏隻開了一盞夜燈,蓉姨在旁邊陪著。

林宛白側過身,睜著眼看著她,可能是家裏多了個人,她這會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盯著燈光發呆,沒有要閉眼的意思。

蓉姨笑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還不閉眼睡覺。"

她回神,視線望過去,順勢往門口看了一眼,小聲說:"他是不是在外麵?"

"誰?"

"還有誰啊,這家裏頭除了我和你之外,誰是第三個人?蓉姨,你怎麼跟我裝傻呢。"

蓉姨笑了笑,說:"你好像很不喜歡他。"

"是不太喜歡。"

"為什麼?"蓉姨想來想去,自她的記憶被催眠師封鎖,傅踽行對她很克製,隻要是她覺得不舒服,他就一定不會繼續做下去,甚至減少在她麵前出現。

林宛白想了想,"沒有理會,就是不喜歡,他讓我覺得不舒服。蓉姨,你真的沒有騙我,他真的是我丈夫麼?我可隻相信你一個人,我什麼都不記得,你可不能騙我。"

"怎麼會騙你呢,他確確實實是你的丈夫,不是給你看過結婚證麼?還有你們的結婚照,你也看到照片裏你,笑的有多開心了。"

她眉頭皺起來,"夫妻之間若是感情好,就算我失憶了,也不該是討厭他吧。"

"好了,不要多想了,該睡覺了。你們接觸的笑。少爺又是個不愛笑的,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嚴肅,讓你覺得不舒服很正常。等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就會慢慢好起來。"

蓉姨索性把夜燈給關了,讓她閉眼睡覺。

這話再往下說,就說不完了。

黑暗裏,林宛白伸出手,摸到蓉姨的衣角,說:"蓉姨,你今天就在我房裏睡吧,你在我安心點。"

"好。"

她說著,起身在她身側坐下來。

林宛白抓著她的衣服,倒也安心,可能是沒有記憶的緣故,她顯得特別沒有安全感,也就依賴蓉姨一個人。她想,也許她應該去找回記憶,不然對傅踽行不公平。

如此想著,她慢慢睡了過去。

蓉姨一直等林宛白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出去。

傅踽行一直站在門口,"睡著了?"

蓉姨點點頭,"睡了。"

"我進去看看。"

蓉姨側開身,給讓了條道。

傅踽行進門,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才慢慢摸索著過去,蓉姨則站在門口等著。

等他出來,蓉姨帶著他去了另一間主人房,與林宛白的房間同一層,但中間隔了一個走廊的距離。

知道他這一趟來要待一個月,她提前讓人準備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床單被套也都是全新的。

"有什麼缺的你及時跟我說,我好打電話安排人送過來。"

傅踽行往裏看了眼,點點頭走了進去。

這邊的莊園建造風格偏歐式,屋內的裝修也是全歐式的,稍顯華麗,房間內的擺設裝修,顯得很滿,讓人眼花繚亂。

傅踽行不喜歡太複雜的東西。所以蓉姨已經讓人撤掉了不少裝飾品,就顯得簡單許多。

他將手杖放在一側,解了西裝的扣子,脫下疊好擱置在沙發背上。

"沒事了,你也去休息吧。"他說。

蓉姨不動,猶豫再三,關了房門,行至他的身後,問道:"那個小寶最近怎麼樣?季節交替,一冷一熱的,特別容易感冒,要多照看著一些。"

她抿了抿唇,提著膽子,"我有個想法,其實我覺得可以把小寶接過來,我可以照顧,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多安排一個保姆過來。我是覺得,該讓他們母子兩個多接觸解除。小白是喜歡孩子的,她現在性格開朗多了,要是有個孩子在身邊養著,肯定會更好。要是能跟孩子建立更深的感情,這樣的話,若是哪天她把過去的事兒都想起來了,也還有個寄托,不會再做那麼出格的事兒了。"

"為母則剛,再苦再難,為了孩子她也會堅強的活下去。"

她說的小心翼翼,字字句句都斟酌再三才說出口,生怕哪一句話說錯,因而把他激怒。

回想起當年林宛白跳樓的慘烈情景,她都覺得後怕,她也差一點死在那場事故裏。

誰都沒想到林宛白會跳樓,會在那樣一個闔家團圓的日子裏,選擇死亡。她那麼決絕,不給自己留任何餘地。也幸虧她當時在樓下,正好看到她坐在窗戶上。

就是跳的太快,來不及做準備,她隻有自己出手硬接,也幸得她奮力擋了那麼一下,否則的話,就按照林宛白那個體位,腦子一定開花。

是當場斃命的姿勢。

也因為這麼一下子,蓉姨的左手也恢複不到原來,使不上力了。

林宛白出事後,傅踽行儼然不像個人,脾氣狂躁,幾近瘋狂,除了他的醫生王明成,沒有人敢跟他說一句話。

隻要說錯一個字,他就會不受控製的發怒,抓著人就是一頓狠揍不見血不帶停。

那時,蓉姨才真正見識到了傅踽行的真實性格。

他乖戾,殘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就算是他的親生父親梁鈺康,也拿不住他。

蓉姨難以置信,這是她照看了三十多年的人,竟藏著這樣殘暴的性格。

她算是與他最親近的人,看著他長大,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知道他小時候受盡欺負和折辱。

卻不想他已經扭曲到這種地步。

隻有在林宛白麵前,他會自覺收起身上的戾氣,他像是害怕,所以會自我克製,變成一個溫文爾雅的人。

幸好林宛白活下來了,蓉姨很難想象,如果那一年林宛白真的就那麼死了,他會變成什麼樣。

王明成說,他可能會做出無差別殺人的舉動。

蓉姨被這個結論嚇到了。

那以後,她麵對著傅踽行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像現在,她鼓足勇氣說出這番話,心跳的非常快,恐懼感侵占了全身。

傅踽行說:"孩子由小叔帶著,你可以放心。"

蓉姨聞言,微微鬆口氣,笑著點點頭,沒再多言,也不敢再多說。

"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看看,若是真的可行,我會安排孩子過來。"

蓉姨心裏一喜,連忙點頭,"好,好。那少爺你休息,我出去了。"

傅踽行點點頭。

等蓉姨走後不久,他像是想到什麼,迅速起身,衝到林宛白的房間,反複查看了一下窗門,都給封死了,連一條縫都打不開,他稍稍安心了一點。

窗簾拉開,窗外的月光泄進來,落在了床上,灑在她的身上。

傅踽行一時被絆住了腳,無法再挪動一分,兩條腿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徑自走到床邊,目光慢慢移到她的唇上。

他難以自控,附身靠近。

林宛白沒有什麼反應,睡的很熟,呼吸很輕,模樣很乖。

他伸手,手指輕觸她的臉頰,她沒反應,他便越發放肆。他靠的更近,在嘴唇快要落在他唇上的時候,瞬間停住。

他捏緊了拳頭,腦海裏響起王明成的告誡,他牙齒咬得咯咯響,最後轉了個方向,隔著被子。在她的心口親了親。

然後倉皇而逃。

清晨,林宛白早早就醒來,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換了一身衣服下樓。

進了餐廳,見著餐桌前坐著的人,她一下沒了睡意,整個人一激靈,瞬間清醒了。

她腳步頓了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在她預備跑回去的時候,傅踽行先一步看到了她,"早上好。"

林宛白立刻停了步子,愣了一秒,立刻露出笑容,對著他揮揮手,說:"早上好啊,你起的那麼早啊。"

她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來。

蓉姨聽到動靜,正好把她的那份早餐端出來,她的作息比較規律,每天固定生物鍾,不需要鬧鍾,早上七點自動會醒過來。也不賴床,醒了就直接起來了。

但她這身子骨,醫生囑咐了暫時不要做劇烈運動,所以蓉姨不讓她跑步,做瑜伽也是不被允許的。後來,蓉姨想了一個極合適她們兩的運動,那就是太極。

動作慢慢的,也不是什麼高難度動作,還能修身養性,絕佳運動。

然後,兩人就養成了晨起打太極的習慣。

每天對著視頻練,別說還真是似模似樣。

蓉姨性子燥了點,隻堅持了一周,就加入了廣場舞的行列,但林宛白卻還是喜歡太極,如今兩人各耍各的,互不幹擾。

早餐過後,林宛白就想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