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承受(1 / 3)

林宛白當天晚上不能入眠,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那段記憶,和清晰的感覺,如何都揮之不去,就這樣死死糾纏著她。

最後還是吃了兩粒安眠藥,才慢慢睡過去。

這一覺她睡足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外麵天都黑了,整個人迷迷糊糊,要不是因為餓的不行,還能再多睡一會。

她看了下時間,手機上有各種工作信息,傅踽行的關心就夾在裏頭。

問她手上的傷勢如何,還專程打了個電話過來,不過林宛白開了免打擾,一點都沒聽到。

她回了個表情,又在床上躺了一會,才不得不起來,穿上衣服,拿了手機準備下樓,剛走到樓梯口,便瞧見客廳裏坐著個人,客廳裏沒開燈,隻玄關處亮著一盞燈,光線有些暗。

她隨手開了樓梯上的燈,那人回頭,原是傅延川。

她稍稍鬆口氣,整個人也跟著鬆下來,慢慢的走下去,這身子骨比昨天回來的時候還要疼。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讓人叫醒我。"

傅延川收回視線,說:"看你的樣子睡的那麼熟。就讓你多睡一會,隻給你把手上的傷重新上了藥。"

他這麼一說,林宛白才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說了聲謝。

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餐點,都還冒著熱氣,林宛白很快就聞到了香味,轉頭便看到拿一桌子的菜。

傅延川說:"先喝水吧。"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茶幾上放著的水杯。

她拿了水杯,喝掉了半杯,喉嚨舒服了很多,而後走到餐桌邊上,仔細看了看,菜色很清爽,看著就很清淡,適合她現在的情況。

"吃吧。"

"先去刷個牙。"

她去廁所簡單洗漱過後,便坐在餐桌前,拿了筷子開始慢慢享用。

雖然很餓,但她還是克製進食的速度,一下子吃的太多,胃會受不了。

傅延川在客廳裏待了一小會,便自主過來,停在她的麵前。林宛白嘴角破了,吃東西扯著傷口會疼,所以吃的更慢。

林宛白隻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主動說話,隻是實在疼的厲害的時候,會煩的吐槽一句。

最後,她隻堅持了二十分鍾,東西就吃了一點,便放下了筷子,不願意再動,隻起身去廚房弄了杯熱水。還在抽屜裏找了根吸管,端著坐回位置上,一邊喝水,一邊同傅延川對視。

就這樣沉默了幾秒,傅延川說:"不吃了?"

她搖頭,"疼的沒胃口了。"

傅延川笑了笑,"你還是同以前一樣,不過比以前好很多。"

"以前什麼樣?"

"怕疼,那程度大概是蚊子叮你一下,你也能哭。"

就林宛白聞言,噗嗤笑出了聲,差一點噴水,"別那麼誇張好吧。"

"也不算特別誇張。不過這樣說,你應該能體會你有多怕疼。"

"我才不信。"一杯水喝完,肚子也漲的不行了,她把水杯放到一側。雙手放在腿上,低頭看著受傷的那隻手,不知道是誰給她換的,竟然紮了個蝴蝶結,還挺可愛。

"知道昨天是誰救得你麼?"

她其實心裏多少有點數,笑說:"你啊。"

"不是我。"

她不驚訝,也不奇怪,"那就是傅踽行。"

"是他。"

"我就說嘛,他昨天晚上怎麼會來的那麼及時。"

"他跟你說了什麼?"

林宛白挑了下眉毛,並沒有抬眸去看他,手指弄著就手背上的蝴蝶結,說:"沒說什麼,就隻是來看看我傷的怎麼樣,順便幫我弄了一下身上的傷口,他沒有挑明身份,也沒有揭穿我的身份。隻待了一會,連飯都沒有做給我吃,就走了。"

傅延川:"是不是覺得,他其實挺好的。"

林宛白默了幾秒,終於抬起頭,看向他,看著他的眼睛,說:"確實挺好的,他本來對我就挺好的。在和平村那半年,我已經體會到了。就像你說的,他確實不會傷害我。"

"那我呢?你失望了嗎?"

"沒有。"

"是因為根本沒有期望過,所以才不失望。"

林宛白笑了笑,低下頭,說:"話都讓你說了,你還問我做什麼。"

傅延川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的臉上挪開,說:"以前他也是二十四孝老公,這方麵的演技,他最拿手。我從他的身上學會了一點,那就是隱忍。我是在他身上實實在在看到,什麼叫做臥薪嚐膽。開始的時候再慫都無所謂,麵對任何侮辱都能夠隱忍不發,即便低到塵埃,他也可以不急不躁,承受一切。"

"說真的,我最悔的是當初沒有聽奶奶的話,悔恨當初實在太在乎你……"話到這裏,他停住,數秒之後,複又說道:"一步錯,步步錯。做人不能回頭,但也不能再反複範圍,為了讓我們大家都得到解脫,該割舍的時候還是要割舍,再心疼,疼著疼著也就過去了,不疼,又如何迎來新的人生呢?你說是不是?"

林宛白仍笑著,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一個字。坐了一會,她像是想到什麼,起身去櫥櫃拿了酒,那是她上次沒有喝完的紅酒,還有大半瓶。

又拿了兩個杯子,回到餐桌前,將其中一個杯子放到傅延川的麵前,說:"所以,我們應該要慶祝一下,對不對?"

她一邊說,一邊將紅酒倒進杯子裏。

她隻倒了半杯,然後拉出他輪椅上安置的餐桌,將酒杯放在小桌子上,順便有給他放了一根吸管,他正好能自己喝,弄完以後,她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給自己倒了小半杯,說:"我受傷了,就少喝一點。"

她小口小口的抿,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將一小杯酒全數落肚,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林宛白感覺到身體熱了起來,人也舒服了一些,她擦了擦嘴,看到傅延川麵前的酒一點都沒動,便笑著指了指。說:"你怎麼不喝?"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滴酒不沾的。"她咯咯的笑,起身,伸手將那杯酒拿了回來,倒進自己的杯子,又喝了起來,這次喝了很大一口,在嘴裏停留了好一會,才全部都吞下去,這一杯喝完以後,她的臉頰慢慢浮現出兩坨紅暈,她一隻手抵住下巴,手指在杯沿上打轉,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笑,一會沉默。

"傅延川。"默了一會,她淡淡的吐出這三個字。

好久都沒有聽到她叫他的名字,傅延川愣了愣,片刻後才應了一聲,語氣很軟,眼神也跟著變得柔和,"你別再喝了,兩杯夠了。"

林宛白眯著眼睛,沒理他的話,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說:"你說你跟我從小就認識,對吧?"

"嗯。"

"我的事兒,你幾乎都知道,對吧?"

"是。"

林宛白猶豫良久,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問,隻是自顧自的喝酒。

直到將酒瓶子裏的酒全部喝完,才停手,她酒量好的很,這點紅酒喝下去,除了臉紅一點,其他一點事兒都沒有。

傅延川瞧出來她情緒有些不好,但昨晚上的事兒他都知道,隻身上這點皮外傷之外,並沒有發生別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