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集體道歉(1 / 3)

她像是看了一處很長的電影,她從一個無憂無慮被所有人寵著愛著的小公主,一路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真是令人唏噓。

她用了全部去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一步步泥足深陷,到最後醒悟過來,為時已晚。

她不知道傅踽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這一切,總歸,她就是他的甕中之鱉。

似乎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意思一直往前引。

最後落得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地步。

林宛白安靜的坐在坐在沙發上,額頭布滿了細細的汗珠,手心裏全是冷汗,一股股的寒意從心裏頭冒出來,過去的記憶,再加上她失憶的這些年,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有的記憶全部傾瀉而出,所有的一切歸於原位,一顆心紮滿了刺,動一動都覺得疼的要命。

真是滿紙荒唐。

她終於能夠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都不願意讓她把過去的一切都想起來。

因為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親手把自己本該可以幸福完美的人生徹底的毀於一旦,甚至還波及了身邊的親人朋友,隻要與她有關,似乎都沒什麼特別好的下場。

連她自己都被毀成了渣。

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從天堂掉到地獄,她就是。

她也終於感受到,自己對傅踽行的愛有多深,有多長。隻是這份愛,沒有得到正常的回報,她的愛被利用了,也許傅踽行根本就不稀罕她的愛,他有病,他怎麼會知道愛是什麼?

她真的恨,恨透了。

恨到絕望,最後帶著恨選擇自殺,選擇逃離這個瘋子。

可最後還是被他從閻羅殿抓了回來,囚禁在象牙塔裏,還企圖給她另一種人生。

那些假惺惺的樣子,就跟他當初當二十四孝老公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笑的是,同樣的套路,對著失憶的她,竟然還是奏效。

果然是摸準了啊。知道她吃這一套。

這世上可能沒有比他更了解她的人了,畢竟下足了功夫,不然怎麼能把她玩弄於鼓掌呢。

催眠師整理了一下,說:"之前給你做催眠的是誰?這手法也太厲害了,我差一點解不開。竟然把你的記憶藏的那麼深。"

林宛白沒有反應,她呆呆的坐著,陷入自己的記憶當中。

韓忱對著催眠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帶著他出去,表示了感謝以後,讓人把他送回去。正好碰上了闖進來的林舟野,看到催眠師的一瞬,他火氣一下就上來,直接衝上來就要揍人。

所幸,韓忱在左昱山手裏學了幾招,堪堪避開,說:"林舟野,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我看是你令不清,我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不管她說什麼,都堅決不讓她再想起來麼?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我就知道你這臭小子靠不住!"

韓忱一把將他推開,擰著眉毛,說:"這是小白自己要求的,就算我不幫她,她還是會想盡辦法去找別人,與其被人利用。倒不如我直接幫了,而且,你覺得傅踽行會就此罷休麼?他肯定還會來找她,既然如此,到不如讓小白都想起來,要讓她知道,傅踽行當初都做了些什麼。"

"記憶的失不了一輩子的,總會有想起來的一天,難不成你要像傅踽行一樣,反複給她催眠麼?"

韓忱吐了口氣,弄了弄衣服,說:"我也不想這樣做,但我覺得小白說的很對。我們之前的做法,跟傅踽行沒什麼兩樣,難不成傅踽行也是為了她好?"

林舟野懶得跟他辯,看了看虛掩的房門,問:"現在什麼情況?都想起來了?"

韓忱也有些擔憂,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應該是都想起來了。"

話音落下。林宛白拉開門從裏麵走了出來,麵上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哭,就是臉色白了一些,站在兩人麵前,說:"我都想起來了。舅舅,我沒事。"

"沒事個屁,你沒照鏡子,是不是?"

林宛白抬手搓了搓臉,扯了下嘴角,說:"真沒事,我說了能承受,就是能承受。"

"回家了。"林舟野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扯著她離開了祥生府。

走的時候,林宛白回頭跟韓忱說了聲謝,並約他改天一起吃飯。

飯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林舟野一把拽了出去。

他手勁很大,帶著怒,扯著她直接塞進車子裏,一點也不溫柔。林宛白撞到疼,哼哼了一聲,也沒有喊。

但林舟野是看到了。他站在車邊,看著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一陣陣的酸疼,想以前的時候,她哪裏能忍得了半點疼,跟陶瓷做的一樣,碰一下都覺得疼。

"不疼?"

林宛白順手揉了揉腦袋,說:"還好。不過你還是輕點好了,我畢竟是你的外甥女,我們是一家人,外公說了你要對我好點,現在外公不在了,你可不要為非作歹,以大欺小。"

他哼笑,"裝什麼裝,你想哭就哭,不用憋著。你這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別人說什麼都不聽,非要撞個頭破血流了,你才知道疼,才知道苦。撞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我是你舅舅,我們一起長大,我能害你?能騙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聽話,一定要堅持己見,你哪一次堅持下來的是對的……"

他的話未完,林宛白倏地起身,抱住了他。他的話便戛然而止,林宛白雙手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視線隨意的落在一處,就這樣安靜的站了好一會,她才輕輕吐出一口氣,說:"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那會好怕你進監獄以後,被裏麵的人弄死。看到你四肢完整,腦袋也沒有壞掉,我真開心。"

"我命大,沒被弄死而已。"

"不管怎麼樣,沒事就好。你也別罵我了,我都想起來了,也知道自己錯在哪裏,所有的一切我都能承擔。"

"嗬,''別罵我''這三個字才是重點,別以為裝可憐,我就不罵你,我還是要罵你,罵夠了,你才能長記性,才能聽話。"他說著,一把將她扯開,"抱抱沒有用,少來這一套,我現在不吃。"

"那行吧。"林宛白癟著嘴,說:"那我就哭好了,我告訴你啊,我現在哭戲很厲害,你再說一句,我立馬給你來個慟哭。到時候眼睛哭腫了,回到家裏,媽媽問起來,我就說是你打的。看到時候媽媽怎麼教訓你。"

林宛白假裝開始醞釀情緒,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像是在威脅。

林舟野沒什麼的反應,隻是目光更顯深沉,幾秒以後,一把將她拽進了懷裏,輕輕抱住,說:"哭吧。"

林宛白一頓,原本努力壓下去的情緒又湧了上來,心口的酸痛,一股一股的往鼻子和眼睛衝上來,腦袋也熱熱的。眼淚很快就要流出來,她咬住唇,還想要克製一下。

林舟野抬手摁住她的後腦勺,掌心溫熱。

他說:"在我麵前不必忍,我知道你心裏肯定難受。其實不怪你……"

''不怪你''三個字一出來,林宛白的眼淚也跟著奪眶而出,將臉深深埋進他的懷裏,她整個人開始微微發顫,啜泣聲在耳畔響起。

林舟野不再多言,隻是側了側頭,下巴貼在了她的額頭上,一隻手輕輕摸著她的後腦勺,像是撫慰。

林宛白沒讓自己哭太久,過了一會,便將情緒收住,在他身上把眼淚鼻涕都蹭幹淨,然後抬頭對著他笑,說:"回家,回家我給我媽告狀去。"

林舟野不笑,特別認真嚴肅的看著她,說:"以後要聽我的話,知道了麼?"

林宛白沒應聲,隻是笑了笑,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林舟野也不管,總歸不會讓她亂來,"好了,上車先。"

林宛白彎身上車前,回頭朝小樓看了一眼,就看到二樓落地窗前有個身影很快閃開,估摸著是韓忱在樓上偷看。

車子駛出祥生府。

林宛白的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特別響,車內安靜,林舟野也聽到了,"還沒吃晚飯?"

"還沒呢。"林宛白摸摸肚子,"這會感覺餓了。"

"想回家吃,還是在外麵吃?"

"回家吃吧。媽等著呢。"

"嗯。"

又安靜了一會,車子遇到紅綠燈停下,林舟野透過車前鏡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林宛白看著窗外,略有些走神,因此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林舟野也沒有追問,隻看著她,也有些出神。

一直到外麵響起喇叭聲,兩人同時回神,林宛白看過去,他立刻收回了視線,看向前方,正預備啟動車子,綠燈又過了,轉成了紅燈,他立刻又踩了刹車。

跟在後麵的車子摁了一個很長的喇叭,似乎是在用喇叭聲罵人。

林宛白湊過去,說:"你想什麼呢?怎麼綠燈也沒有注意到。"

林舟野轉頭,她的臉近在咫尺,他微的頓了頓,勉強扯了下嘴角,說:"想公司的事兒,一時忘了。"

"那你沒闖紅燈,算是萬幸了啊。"

"是啊。"

林宛白坐了回去,笑說:"跟你後麵的幾輛車要罵死你了。"

"無所謂。"

"你剛才是不是跟我說話了?我好像有聽到你跟我說話。"

林舟野看著紅綠燈,說:"是啊,我問你之後什麼打算。"

林宛白想了想,"先看看。你呢?你現在是什麼計劃?"

"首先要把小寶弄回來,等小寶回到你身邊,你就跟大姐移民去國外,我會安排好。之後國內的事兒,你們就不必管了,等這邊的事情全部都了結了,我再接你們回來。"

林宛白輕輕點頭,不置可否。

林舟野繼續道:"你也不用想其他,就按照我說的做。吃一塹長一智,不要再肆意妄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多聽聽旁人的勸說,我們不會害你。"

林宛白笑了笑,仍沒有說話。

默了一會,她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你給媽打個電話,就說我還沒吃飯,讓她先準備,我到家可以直接吃。"

"剛才上車的時候我已經給她發過信息了,我也還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