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踽行不動,眼睛盯著他。
老溫眼角輕微的跳動了一下,就在刀子要落下的時候,尤洪眼尖,迅速過去,一把扣住了老溫的手腕,說:"老大!"
這一聲老大叫的極自然,當即一巴掌拍在他的能後腦勺上,冷嘲道:"你這一聲老大倒是叫的很自然嘛,這是私下裏沒少交流啊。"
尤洪不但不辯解,反倒是挺起了胸膛,轉頭看向傅踽行,說:"這次的事兒究竟是誰出的問題?究竟是誰,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不顧,就這麼撒手走人。這是一個領頭人該做的事兒麼?你把我們這些人當什麼?把所有組員當什麼?"
"還有這一聲老大。"他轉頭看向柯念,擲地有聲的說:"你以為,現在整個JW就隻有我一個人叫他老大麼?!"
柯念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說:"你就是個蠢貨!"
尤洪也沒躲,生生挨了這一巴掌,對於一個有骨氣的男人來人,這一巴掌有損尊嚴。柯念也是氣的不輕,才沒有控製住,他真想把他打醒。
可老溫洗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確實這些年來一直是他在JW內部操控和打理,並且進行人員調度。很多次與這些人一塊出生入死,感情更深厚也是人之常情。
柯念等著他,數秒以後,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哼了一聲,便走到傅踽行的身後。
此時的老溫,已經疼的臉色發白,他咬著牙,忍著劇痛,伸出手去抓尤洪的胳膊,喘著粗氣,說:"尤洪,不可以這樣。JW的老大永遠隻有一個,這次的事兒就當是我的錯,是我安排的不夠謹慎,讓別人有機可乘抓了嫂子,是我的問題。老大懲罰我是應該的。"
"應該什麼應該!他根本就沒這個資格!"
"閉嘴!"老溫抬高了聲音,猛地起身,直接擋在了尤洪的跟前,低著頭,對傅踽行說:"老傅,尤洪是糊塗了,一時說了胡話,你不要責怪於他。"
"因為之前又一次出任務我救過他一命,所以他現在算是回報我,才會這樣出言替我求情。請你,請你千萬不要責備他。尤洪這人什麼都好,唯獨就是性子急了一點。但他還年輕,稍加培養一定會成為JW內的尖子。"
柯念冷哼,"你們這是在上演主仆情深麼?"
尤洪一聽,自是忍不住,伸手指著柯念,說:"你也是個是非不分的!你這麼盲目,遲早害了自己!"
柯念還要爭辯,傅踽行冷聲打斷,"行了,你先跟著尤洪去處理一下。阿念,你把這邊清理幹淨。"
他一擺手。
尤洪也就沒再繼續往下說,隻看了他一眼,然後識趣的扶著老溫出去了。
柯念剛要整理,房門被人叩響。緊接著尤洪推門進來,他抿著唇,默了幾秒,才道:"我來把溫哥的手指拿回去。"
柯念想罵人,被傅踽行擋了,揚了揚下巴,說:"拿吧。"
"謝謝老大。"
"你倒還知道誰是老大啊。"
尤洪用手帕將那一截手指抱起來,抿著唇什麼也沒有反駁,看了傅踽行一眼後,便匆匆走了。
柯念氣的一腳踹在茶幾上,"這個尤洪就是個沒腦子的東西!怎麼說都說不通,一顆心思全在老溫身上。"
傅踽行沒說話,隻是安靜的坐了一會,等柯念把東西收拾幹淨,他才開口,"你也出去吧,我休息一下。"
柯念隻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過身,走到他跟前,欲言又止的。
"想說什麼就說。"傅踽行起身脫下外套,隨意的丟在旁邊,解了領口的扣子,走到床邊坐下來。
柯念說:"行哥,我覺得你應該做點措施。老溫這人看著隨時要反,連尤洪都被他蠱惑了,從他嘴裏我算是聽出來了,估摸著大半個JW已經全是老溫的人了。"
"再加上這次讓他奸計得逞,恐怕有更多的人倒向他那邊。你要是再不采取點措施,到時候可是要被他一鍋端了。"
傅踽行側頭看向他,"那你呢?"
"什麼?"
"你不覺得我有問題麼?"
"你有什麼問題?"
"就像他們所說,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不顧。你不認為有問題?"
他的神色平和,眼神甚至還帶著一點溫柔。這樣的傅踽行,他嫌少能看到了,也隻有在林宛白麵前,他是這個樣子的。可現在林宛白也不在啊,那就是他心情很好?
他想了想,轉頭去櫃子裏拿了瓶酒,咕嘟嘟喝了半瓶,整個人熱了起來,狀態也好了不少,他壯著膽子,說:"說實話,我也覺得你那樣做欠考慮。你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可還是要不管不顧的跳下去。其實這對你自己也有弊而無一利,我沒愛過人,我不懂的愛一個人是什麼樣,所以我沒法感受你的感受。"
"但仔細想起來,即便如此,一直以來,不管是踽宛還是JW,兩頭你都兼顧的很好。要說JW到今天這個地位,說你沒有功勞,也太扯淡了。老溫隻是掌管,很多命令安排都是你在指揮,別人看不到而已,他倒好,把功勞全部都攔在自己身上。再說這一次,這次的事兒,根本來說就是老溫在搞事兒,就算你不顧正事跑去救嫂子,那也不能把錯誤歸結在你的身上。這件事原本可以不用發生。"
傅踽行笑了笑,"這件事,你也不必多費心,我自有分寸。"
柯念點頭,"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應對,我就是生氣。"
柯念又念叨了兩句,這才出去。
傅踽行躺下來。盤算了一下時間,林宛白到北城得晚上八九點了。
他又給雷森打了電話,特別交代了安保係統,重新做了一下調整,又詢問了一下傅林笙的近況。
一切都安排妥當以後,他才放下手機,安安靜靜的躺著,卻沒有閉眼,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麼。
隔壁間。
尤洪將斷掉的一截手指放在茶幾上,說:"溫哥,你這又是何苦,白白斷了一根手指,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老溫的心腹段秦正在給他處理手指的傷,這邊的醫療水平不夠,若是在國內,短時間能還是能把手指接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