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野專門安排了人親自送林瑤回港城。

上飛機之前,她仍在哭泣,並苦苦哀求林舟野,但他仍然無動於衷。

到了最後,她也絕望了,擦掉了眼淚,整個人也沉靜下來,吞了口口水,咽下喉嚨口的酸楚,說:"我媽呢?你們準備把我媽怎麼樣?"

林舟野說:"放心,不會對他們怎麼樣。"

"你讓他們不要來找我,把這個給我媽。"她說著,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張儲蓄卡和一把鑰匙,遞給林舟野,"讓她藏好這筆錢,別讓陳鬆源知道。這鑰匙是我在海城買的房子,麵積不大,但兩個人夠住。你跟她說,如果願意麵對現實的話,就自己一個人去海城,按照她的資曆,要找工作還是挺容易的。而且,她自身條件擺在那裏,想找個好一點的伴也不是沒有。"

"不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想輕鬆一點,一個人過日子也挺好。她也苦了這麼多年了,沒名沒分的日子也該過夠了。陳鬆源這個男人是否值得她繼續操勞,她要好好想一想。至於陳鬆源,我沒什麼要交代的。"

林舟野想了一下。還是將這張儲蓄卡和鑰匙接過,"我會幫你轉告你的母親。"

林瑤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說:"還請你幫我跟林宛白說一聲對不起,真心誠意的。其實傅踽行對我,從始至終都隻是利用,他從始至終喜歡的人隻有林宛白一個,那麼多年,從未改變。當年談不上搶婚,本身他就是在故意刺激小白,本身就隻是一場戲,我入戲了,並且入戲太深,無法自拔。"

"這些年在黎汀身邊,我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我真心真意的待在林家,知恩圖報,好好的跟小白,跟你們相處下去,甚至主動把我媽和陳鬆源的事情交代了,一切是不是就不會不一樣。如果我沒有存私心,知道小白喜歡傅踽行,直接告訴她,幫忙撮合他們在一起,也許一切都會改變。"

"我甚至還做過一個夢,夢到我撮合了他們,傅踽行和小白偷偷的談戀愛,然後順理成章的結婚生子。夢裏麵,我成了著名的舞蹈家,我遇到了自己的白馬王子。阿姨真心的祝福我,幫我操辦婚禮,我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步入婚禮的殿堂,大家都很開心,夢裏麵每個人都好,都在笑,還有外公,他也很高興,他說我是個好孩子。"

"夢醒後,我哭了很久,我很後悔,後悔曾經做下的每一個決定。"

林舟野說:"很欣慰你能說出這一番話,時間差不多了,進去吧。"

林瑤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這會倒是很平靜的,跟著林舟野的人過了安檢。

一個小時以後,她坐上了去港城的飛機。

到了港城以後,林舟野的手下看著林瑤跟著黎汀上車,才給林舟野打電話告知情況。

林舟野掛了電話,說:"林瑤已經到港城了。這是她給我的銀行卡和鑰匙,讓我給周琳的。"

林婧語正在插花,餘光瞥了眼,說:"這孩子其實心腸不壞,隻是一個質樸的孩子,進了豪門家庭,心態會改變,一時想不清楚就會做錯事兒。她剛來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的質樸和善良,教養還是可以的。"

"我最近挺忙的,這件事交給你辦,可以麼?"

林婧語剪枝條的手停了停,林舟野把銀行卡和鑰匙放在了旁邊的桌幾上,她掃了一眼,並沒有回應。

林舟野起身,"還有點事兒要處理,我先去書房了。"

說完,他就走了,也沒管她是否答應。

林婧語繼續插花,並沒有再多看一眼,可注意力卻已經不在插花上。

林宛白洗完澡下來的時候,就瞧見她一剪刀,直接把花朵給剪掉了。

"媽。"她喊了一聲。

林婧語當即回神,抬起頭看向她,眨了眨眼,笑了一下,"洗完澡了?"

她在她身側坐下來,把她手裏的剪刀拿掉,說:"你想什麼呢?你瞧瞧你把花朵給剪掉了。"

"啊,這花我本身就不要了。"

林宛白嘁了一聲,說:"開的那麼好,也沒有爛,幹嘛不要了?"

"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哪兒那麼多理由的。"她伸手給林宛白把棉衣的扣子扣上,"衣服穿穿好,還跟小孩一樣,現在天氣涼,樓下也沒開暖氣,要是感冒了,有你受的。"

"我現在可不是當年那麼弱不禁風了,我現在身體好著呢,抵抗力可強了。"

林婧語聽到這話,心裏卻並不好受,她笑了笑,"皮糙肉厚了。"

林宛白注意到桌幾一側放著的卡和鑰匙,"那是什麼?"

"林瑤的東西,讓交給周琳。你舅舅剛才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

林宛白挑眉,瞧著林婧語臉上的表情,"要不要我陪你去啊?"

"你當我是小孩啊,這麼簡單的事兒,一個人還做不好,還要你來陪我。"

"真的不用?"

她搖搖頭,"我確實應該見見她,好久沒見了。發生了那麼多事兒,總該再見一見。"

林宛白靠在她的身上,雙手抱住她的脖子,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的同她坐著。

"什麼時候帶小寶回來,之前覺得沒什麼,這小寶走的這幾天,我可真是想這小東西。當初還跟你說那些話,一個母親,怎麼可能割舍掉自己的孩子,我這當外婆的都難以割舍,就別說是你了。"她輕微的歎氣,伸手摸摸林宛白的頭,"快過年了,到時候讓傅踽行也一塊過來。"

"別了。"

"沒事,隻要他願意來。就讓他過來。你舅舅那邊,我會說的。"

林宛白不置可否,總歸離過年還有些時候。

第二天下午,林婧語稍作打扮,就帶著安叔一塊出門了,她把那張卡和要是放進信封裏,妥善的放在包裏。

跟林舟野提前說過,林舟野安排好了地點,隻把周琳帶出來,陳鬆源仍禁閉在別墅裏。

到了地方,周琳已經在了,人很憔悴,坐在桌子前,微微躬著背脊,低著頭,麵前隻放著一杯白開水。門打開,她隻動了動眼皮,並沒有太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