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撞破(1 / 2)

方越笙被他揉搓得難受,盡管頭腦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卻憑著本能開始掙紮,喉嚨裏發出小聲的嗚咽。

無論是他的哪一種反應,對於那心懷不軌的始作俑者來說都無疑是一個比一個更大的刺激。

也許隱忍下去是毫無意義的。身份,性別,世俗,禮法,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在嘲笑著他的癡心妄想,都是他麵前橫亙著的巨大阻礙。

即便他用盡手段,也總是在原地踏步。他的癡妄世所難容,所以他連往前邁出一步都是困難重重。偶爾前進了一小步,卻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外力,就能讓他所有的努力都變成白費功夫,輕而易舉將他打回。

他已隱忍了十幾年,卻仍舊看不到希望在何處。這樣無望的處境,還要讓他忍多久?!

淩戟看上去仍舊冷靜沉著,但是孤注一擲的危險念頭卻已在他的心頭盤繞。

這個纖細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少爺已經在他的網中,無論他要對他做什麼,他都無力抗拒。

他可以隨意地強迫他,然後帶他遠走高飛,遠遠地離開京城,離開方府,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去。

這個莬絲花一樣弱小的侯門公子,必須要攀附著他,依靠著他,才能得以生存。他不情願又如何呢?這個幹淨的,純潔的,高高在上的青年,將被他徹底印上他的痕跡,從裏到外地沾染上他的氣味,再也無法逃離。

心念萬變卻隻在瞬息之間。淩戟在方越笙剛剛睜開迷蒙雙眼的時候已經將修長手指滑到他的昏睡穴上,彈入一股輕柔的內力。方越笙還未聚焦的視線又漸漸失神,長長的睫毛重新蓋了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和緩,又一次陷入沉睡。

“對不起,少爺,我非禮了你。”淩戟再次將唇貼上方越笙的耳邊,低語道,“好好睡吧,你不會記得的……”說完輕歎了一聲,交疊著手臂將方越笙緊緊地攬在懷裏,閉上雙眼將下巴抵在他的頸側,麵上露出隱約的疲憊。

終是不忍心對他下手。因為不忍,所以還要繼續忍下去。直到忍無可忍的那一天,也許是孤注一擲,也許是放手離去……

哢嚓一聲輕微響動傳入耳中,淩戟抬起頭來看向屋外。林玄英正站在門邊上,手中的一柄紙扇被他捏得碎裂開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被好友當場撞破,淩戟也沒有半分慌張,隻是俯下身先將方越笙抱到了床上,抖開被子蓋在他身上,又放下簾帳,這才走向林玄英。

“淩戟,你!——”林玄英張口結舌地開口道。

“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吧。”說完便自顧自地朝外走去。

林玄英瞪著那垂下的簾帳半晌,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腔中,出不得進不得,鬧得分外難受。

“玄英,走啊。”淩戟見他沒有跟上來,回頭喚了一聲。

林玄英無奈重重地一歎,轉身快步走向淩戟。

淩戟卻又揮出一道掌風,啪地一聲,那扇木門在他身後闔了起來,將那小世子安穩地掩在房間裏麵。

林玄英憋著那口氣跟在淩戟身後朝院子外麵走去,兩人一直走到了一處四麵開闊的涼亭裏。這裏能將四周風景盡收眼底,周邊是藏不住人的,也不怕別人偷聽到。

林玄英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起來:“淩戟,你跟那個方越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淩戟苦笑了一下,坦蕩回道。

林玄英像活見了鬼似地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他勾引你的?!”林玄英皺眉道。

“正相反,他什麼都不知道。是我,我一直對他……”淩戟想了想,搖頭一歎道:“方越棋說得對,我對越笙有企圖。隻是他沒有猜對我真正的企圖,否則,隻怕方府是再無我立足之處了。”

“你糊塗啊!”林玄英恨鐵不成鋼地怒道,焦急地來回踱了兩步,又停在淩戟身前,“你看清楚沒有,他是個男人!”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是男人,我自然比誰都清楚。”淩戟淡淡道。

“好吧,就算你不在乎這個,你要喜歡男人,天下的男人又何止千千萬,怎麼偏是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啊?!”

“看上他哪一點?”淩戟喃喃重複了一遍,搖了搖頭無奈笑道,“我若明白自己看上他哪一點,也不會作繭自縛,十幾年不得脫身了。”

“十幾年?!”林玄英目瞪口呆,“十幾年前你才多大?!你,你就——唉!我該說你什麼好!”他將那柄被他捏壞了的折扇打開,呼呼地對著自己一通狂扇。

淩戟也在一旁沉默著,不再多說什麼。

過了半晌,林玄英將折扇一收,看向他道:“所以你對他才一直是這種態度?怪不得,我就說怪不得,你又不貪圖方府的榮華富貴,卻對這個方世子好得過了頭,你又從來也不向我們解釋。”他們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現在卻一切都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