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笙怔怔地望著他,房裏一時陷入沉默。
淩戟慢慢地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木偶放到桌子上,低下頭歎道:“沒想到少爺這樣討厭我。我以為半個月過去了,少爺心情會好一些。”
方越笙心頭一動,看向淩戟。淩戟垂著眼睫,眉頭微蹙,麵上顯出幾分受傷來。
方越笙頓時精神振奮起來,剛才的憤怒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心情十分好地打量著淩戟。
“誰讓你回來的?”方越笙斜睨著他道,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
“……今日放假,我自然要回府看看。”
“哼,那你來我這裏幹什麼?!”方越笙惡意地道,“我跟你可沒什麼關係。”
“我……我隻是想來看看少爺,這些天來過得好不好。”淩戟一直沒有抬頭看向方越笙。
哪像以前,隻要在他麵前就一直囂張地不錯眼地盯著他。方越笙現在想來,肯定是淩戟垂涎他的容貌,還偏偏故作鎮定,真是裝模作樣!
現在好了,他的不正經心思暴露了,他就不敢再看自己了。方越笙十分得意地晃著腿,不懷好意地道:“你不在我跟前晃,我過得好得很呢。看到你就惡——煩!哼。”
淩戟聞言,高大的身軀挺直著顯出一分脆弱,他緊握著手心,彎身行了一禮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打擾世子了。”
說完竟然就轉身朝外走去,方越笙一下傻眼了,猛地站起身來,隨手拿了個東西丟過去。
“我讓你走了麼?!”
咄地一聲,那東西砸到淩戟的背上又掉了下來,居然又是那個木偶,以一種十分無辜的姿態躺在地上。
淩戟停住腳步,再次彎身將那木偶撿起來,這次沒再放回桌上,而是拿在了手裏。
這個兔子木偶,他說是在南邊買的,其實是他親手雕刻出來,送給方越笙的。
這三番兩次地被方越笙丟來丟去,顯得那時笨拙地捏著刀一點一點雕刻木偶的他是多麼可笑。
“世子還有什麼吩咐。”淩戟垂首道。
方越笙不悅地皺起眉頭,淩戟口口聲聲的世子聽得他十分不舒服。
“你,你要去哪裏。”方越笙沒了剛才的趾高氣揚,卻仍舊沒好氣地問道。
“天色已晚,我今日在府裏暫住一晚,明天就回書院了。
”
“明天就走?你明天不還在放假麼。”方越笙不悅地道。
淩戟抬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回道:“我回府本也無事……”
“沒事你就不回府了?”方越笙怒道,“有本事你在書院裏呆著一輩子也別回府!”
淩戟沒有說話,卻不像剛才那樣一直低眉順眼地不看他。他那雙墨黑色的眼睛又像往常一樣直視著他,這一次方越笙沒心思斥責淩戟覬覦他的容貌,卻十足地心虛起來。
“你看什麼看!”方越笙色厲內荏地道。
淩戟打量了他半晌,才道:“世子,你不希望我回書院?”
“誰、誰、誰不希望你回書院了!”方越笙漲紅著臉揮著拳頭大聲道,“你回不回書院關我什麼事?!你愛在哪裏呆也不關我的事!我才不關心!”
旁邊突然傳來撲哧一聲笑聲,兩人看去,卻見夏桃端著茶碗站在門邊,一臉忍俊不禁的笑意。
她走向桌邊,將兩碗茶放在桌子上,才道:“淩少爺,你不知道,少爺今天一整天都在念叼你呢。也不知道少爺是跟誰鬧別扭。”
“夏桃!你胡說什麼!”方越笙怒斥道。
淩戟卻突然靠近了他,嚇得方越笙又跌坐回椅子裏。
“你、你幹什麼!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他話音未落,卻見淩戟隻是將那木偶放回桌上,又退了回去,並沒有想要對他怎麼樣。
方越笙有些訕訕地,卻聽淩戟又問夏桃道:“少爺念叼我什麼?可是我哪裏做的讓少爺不滿意,惹少爺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