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拿開。”方越棋手忙腳亂地將披風拿下來,卻突然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
林玄英皺著眉頭給他穿回去,拉著他往林府裏走去。
“你逞什麼強呢,真麻煩。”林玄英教訓道,方越棋沉著臉色揉著鼻子,一路被他拉了進去。
進了房間,林玄英倒了杯熱茶遞給他,問道:“你怎麼一個人?越笙呢?”
“我正要問你。”方越棋道,“淩戟是不是回來了?!”
“你也看到了?”林玄英坐在他身旁,“沒想到淩戟去了建州一年多的功夫,居然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佟將軍將他提拔為副將,今日正是帶兵回京的日子。他這個副將尚無皇命認可,但是這一次皇上少不得要論功行賞。依淩戟的軍功,還不知會有什麼樣的獎賞呢。”
“果然是他!”方越棋一拍桌子怒道,“他從大街讓把越笙擄走了!你快點想想辦法,讓他把越笙送回來!”
林玄英挑起眉頭道:“不用這麼緊張吧,越笙跟淩戟在一起能有什麼危險。”
“就是跟淩戟在一起才危險……”方越棋想到淩戟被伯父打出府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怨忿之心,他又對方越笙心懷不軌……真是越想越坐立難安。
林玄英卻道:“你著急也沒有用,如今他初回京城,一來就被皇上召進了宮,還沒個落腳的地方。便是要找,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他。”
他打量了方越棋片刻,見麵擔憂之色不似作偽,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防備淩戟,還是安慰道:“好吧,你先安安心,我派人出去打聽一下淩戟會去哪裏。如果皇上不給他安排住處的話,大概還是會跟著軍隊往城外軍營裏去。他現在這麼大的目標,好找得很。”
“那謝謝你了,林玄英。”方越棋真誠地道謝。
“不用了,咱們倆誰跟誰啊。”林玄英笑道。
方越棋十分受不了他故作親熱的態度,扯了扯嘴角:“別來這一套,你還是說說清楚,咱們誰跟誰?”
“咱們倆不就是一個進士出身年輕俊才六品工部員外郎和一個賣菜的。”林玄英笑道。
方越棋臉色一黑,瞪著林玄英說不出話來。
林玄英一臉無辜道:“你讓我說清楚,說清楚了你又不高興,真是難伺候。”
“你!”方越棋張口正要發難,卻突然鼻子一癢,又連打了兩個噴嚏。
林玄英不敢再逗他,趕忙喚下人燒熱水來,又去拿了個熏爐過來點了幾塊香塞到方越棋懷裏。
“讓你在風口裏站那麼久,快抱著暖一暖。”
“這能暖個什麼。”方越棋嘴角一抽。
“好歹是熱的。我們府裏沒那麼多講究,你就將就一下吧。”
“不敢當,我有什麼好不能將就的,我就是個賣菜的。”方越棋冷哼道。
林玄英在他身前連連揖道:“開個玩笑嘛,你不要那麼小氣。”
方越棋抱著熏爐扭身不看他,隻覺得這個人實在讓人頭疼得很。
方家現居的小院子外,一匹高頭大馬載著兩個人停在了院門外。
淩戟下了馬,又恭謹地將方越棋扶下馬來,還像往常那般,沒有一絲生疏或者刻意。
不等敲門,院門便從裏麵打開了,一身樸素衣著的方夫人從裏麵探出頭來,嘴裏還道:“笙兒?我聽著外麵有聲音,果不其然是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堂哥呢?這位是——”
方夫人看清楚淩戟的臉,聲音戛然而止,一臉驚詫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