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震驚在原地了。
京剛才做了什麼?
那個總是平淡如水的男子,殺人還是幹壞事時都不會動一下眉毛的男人,貌似剛剛,親了她一下。
夜已經很深了。
京的動作又十分輕盈而迅速,讓她禁不住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確切的說,他並不是真正的親了她一下,充其量不過是用嘴隨意的碰了一下她的耳背而已。連嘴唇都沒動一下,最多吸了口氣。
這樣程度的親吻,可以算得上貼麵禮的一種了。
可是……她還是想不明白。
“我早該想到。”他站在她麵前,真是一點危險性也讓她感覺不到,“那邊有很多孕婦的衣服,忘記拿給你穿了。等天明我選一點適合你的拿過來。”
“還有,”他本想回帳篷裏去,卻又站住,“不要以為瑜顏墨找得到這裏來。這片山區在衛星上是無法勘測到的。並且這裏地磁有亂,普通的直升機根本不敢靠近。”
悅菱不滿地癟癟嘴。
“你現在在這裏是最安全的。”京說,“外麵有你無法想象的敵人,想要取你的性命。就算你不想活了,也呆在這裏把你的孩子生下來。”
“你會處死我嗎?”她喊住了他,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話。
“你想死的話,我會成全的。”他的回答模棱兩可,口氣和神態還是和從前一樣,有距離的交談,卻沒有惡意和輕蔑。
“睡覺吧。”他說著,再一次開門出去了。
十姬在自己昏暗的房間裏急匆匆的占卜著。門已經被踢開了。
第一次,她看到了臉上帶著如此明顯怒氣的京,還沒等她站起來迎過去,他已經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人舉了起來。
“我說過不能再打她主意。為什麼兩次三番違抗我的命令。”
十姬想掙紮,然後控製中樞神經的頸部完全被扼製,連抬手的力氣都全數沒有。
等到她已經麵色蒼白,雙眼凸出,京才一鬆手。她掉在了地上,剛喘一口氣,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
京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這是懲罰,對你屢次違反命令的輕微懲罰。下次,發現你有這種動機,我會立刻殺了你。”這一時刻,麵對數年來最親密的同伴,他暗黑王者的氣質才顯露出來。
他已經跨到了門前,十姬卻緩過了氣。
“京!為什麼!”她一邊咳嗽一邊流著眼淚哭問,“為什麼你總去關心別的人,她們從沒有懷過你的孩子。為什麼你都不看我一眼?我拿我的全部愛你,為什麼你從不接受!”
“沒想過要接受。”他這樣回答,“十姬,放棄你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對女人這種生物,不感興趣。”
“你騙人!”十姬憤怒,“你明明在乎那個女人的。我也是女人,我有連你也認可的直覺。”
京眼神往後麵動了一下,下一步,卻沒有回頭地走了出去。
“京——”十姬絕望地喊著。
之前,她還隻是模糊地猜測,今晚上,她卻覺得自己證實了這件事。
沒錯,紙條是她仿造的,也是她放到悅菱手裏的。她找基地裏的成員要來瑜顏墨的筆墨,仿造他的字體寫了這張密會的字條,就算悅菱認識瑜顏墨的字,也未必不會上當受騙。
還不要說她一心想要逃出去和自己的愛人重聚。
今晚上,等京離開那裏之後,她就去解開了鎖。
十姬雖然隻是占卜師,但一些江湖的小手段還是有的,然後,她就靜靜等著悅菱上當受騙。
而且,還沒等到她去通知京。京已經返回了那裏……可是,他竟然沒有殺掉她。
是的,他從前是有不殺孕婦的戒律。但是,他從沒有為哪個女人這樣破過戒。他帶她來基地居住,破了第一次戒,現在她闖了他的禁地,他卻為她破了第二次戒。
如果說京絕對沒有特殊對待她,十姬打死也不信。
她趴在地上,長久地哭泣。為了自己的愛被這樣輕視,為自己付出一切卻換不來一絲憐惜。
悅菱剛剛睡著,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
天還是黑的,但是她聽到了外麵的人在用她聽得懂的話對裏麵的京彙報:“京,不好了,百手在土耳其那邊失手,被抓了。對方要用他來交換這裏的孕婦。”
燈亮了。
悅菱看到京已經開了門,並且有意無意地朝裏屋看了一眼。
“告訴他們,我這裏沒有什麼孕婦。百手的話,他們願意怎麼處置都沒有關係。”
悅菱被京的話震驚了。
第二天,她跑到大廳外麵去偷聽電鰻核心成員的談話。
“為什麼不用那個女人交換百手?”十姬激動地問,“一個是與我們多年相伴的戰友,一個卻是會帶來災難的女人。京,你告訴大家為什麼?”
“因為電鰻裏沒有這樣的規定,我們從不交換人質。任何成員在加入的時候,都有死的覺悟。我想這一點,百手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十姬轉過頭。
是啊,電鰻隻有在執行任務和活動的時候,才是一條完整的食人魚。平時的時候,大家都是各自為陣,從不幹涉相互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