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悅菱站定,摸了摸他頭頂糯軟的發,“以後都和媽咪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呀好呀!”小麥拍著小手,“和媽咪還有爸比一起生活,以後小麥生病的時候,有媽咪陪我打針了。”
悅菱的心底最柔軟的一處被如此純真可愛的小麥觸動了。
“如果隻和媽咪一起生活,好不好呢?”如果要和水木華堂爸比一起共同生活,難度簡直堪比登月,想要一直和小麥一起生活,唯一的辦法,隻有再給他換一個“爸比”了。
可是,不要說瑜顏墨會不會願意當小麥的爸比,水木華堂會不會放手。光是小麥自己的工作,就很難做。
孩子最是率真簡單,那個小腦瓜子裏,一旦認定了誰是他的爸比,要改過來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好比他都叫悅菱姐姐,水木華堂一旦教會了他叫悅菱媽咪,他就再也改不過來了。
幸好的是,小麥還很小,隻要瑜顏墨和水木華堂都沒有意見,他應該能慢慢認瑜顏墨當爸比的。
小麥聽到悅菱的問題,卻沒有回答,反而是害怕的往悅菱的身後一躲,抱住了悅菱的腿。他怯怯的露出兩隻黑黑的大眼睛,盯著前方,聲音軟軟的:“媽咪……好怕怕……”
悅菱往前一看,就見到瑜顏墨正站在走廊的那頭,眼神冰冷的看著這邊。
他的手臂和肩膀上還纏著紗布,肩上隻披了一件薄外套,外套下結實的胸膛,勻稱的腹肌和人魚線,透出一種獨特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悅菱是看得臉紅心跳了。
小麥卻嚇得瑟瑟發抖。
“這是小麥,”悅菱想把小麥從身後拖出來,介紹給瑜顏墨,她努力笑得很友好,“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小麥,來,出來叫……瑜叔叔。”
小麥隻一個勁兒往悅菱身後躲:“怕怕,怕怕。”
眼看瑜顏墨的眼色越來越冰冷,悅菱急得不知怎麼好。
“你說句話啊。”她對著瑜顏墨說,他總是這麼寒氣煞人的樣子,小麥不害怕才怪呢。要知道水木華堂可是從來都在小麥的麵前是一副好爸比的模樣,不管是不是真的,總能哄住孩子。
而不像瑜顏墨,帶著如此懾人的氣勢看著小麥。
如果說小麥是小小的幼獅,瑜顏墨是一頭新占領領地的成年雄獅。
在獅子的國度,新占領地盤和接管母獅的雄獅,所要幹的頭一件事,就是殺死所有前一隻雄獅留下的小幼獅,然後讓母獅懷上自己的孩子。保證自己的純正血脈能夠延續下去。
所謂血統,越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越是與生俱來的看重。
所以小麥會害怕,是孩子的本能和天性。
“小麥嗎?”在悅菱焦急的目光下,瑜顏墨總算開口,他一動不動,隻帶著命令的口吻,“過來。”
於是,小麥躲得更緊了。
仿佛他一過去,就會被瑜顏墨吃了一般。
這場麵,比悅菱之前想象的要糟糕多了。先前是她想得太天真了,以為瑜顏墨隻會盤問她,對她發脾氣而已。她完全忽視了小麥這一方麵的問題了,不要說小麥會不會把瑜顏墨當成新的爸比了,他現在就是看一眼瑜顏墨都怕得發抖。
悅菱隻有好好地哄著小麥:“小麥乖,不要怕,媽咪在這裏呢。”
小麥抓得她很緊,一邊埋著頭一邊小聲地:“小麥回去了……小麥回去了……”他悄悄想要往後退,還要拽著悅菱。
“小麥不是要和媽咪一起玩嗎?”悅菱問他,“小麥最乖了,小麥隻需要叫一個叔叔就好了。”
瑜顏墨見狀,往前走了一步,手伸向了小麥。
“過來。”他的語氣,更像是一位嚴厲而苛刻的長輩。
小麥一抬頭,剛剛和瑜顏墨那雙寒氣四溢的瞳子相對,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嗚哇——”響亮的孩童哭聲響徹整個醫院一層。
“媽咪,救命,救命……”小麥邊哭邊哇哇叫著,“爸比來救媽咪和小麥……”
“這……”悅菱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隻有把小麥抱住,讓他把頭埋在自己的身上,扭頭對瑜顏墨大聲地:“你先走開一下吧,孩子怕你呢,你笑一下不行嗎?”
瑜顏墨冷哼了一聲:“笑?我又不是賣笑的。”
“你……”悅菱被他嗆得氣結,“你先走開了!”
沒想到瑜顏墨並沒有離開,反而步步緊逼:“你昨晚上去見水木華堂了?”
悅菱一怔,這才記起,自己才是理虧的那一方。
以瑜顏墨對水木華堂的忌諱和痛恨,她去見水木華堂,簡直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了。
她想辯解,但是又覺得辯解也蒼白無力……她想要查明有關李姍姍的一些事,不得已隻有去問水木華堂。
關於李姍姍為什麼會成為水木家的千金,為什麼從她們在c市重逢,她的表現那麼怪異。還有,李院長陷害馮老師是怎麼一回事。
真相仿佛就在悅菱的眼前,但她卻始終揭不開那一層麵紗。
小麥還在她的懷裏抽泣著,冷不丁偷偷看了瑜顏墨一眼,嗚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你到底長得有多凶啊?”悅菱嫌棄地,“孩子看你一眼都能嚇哭。”
“是嗎?”瑜大公子又逼近了一步,“好像之前有人還說要帥哭了呢。”
悅菱的臉紅了紅,小聲說了句:“不知羞……”她確實誇過他長得很俊美了。可是,她也想不懂,瑜顏墨的容貌,說什麼也不比水木華堂差,但為什麼小麥就是看到水木華堂就笑,看到他就要哭呢?
“你好像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瑜大公子依然沉著臉,“你昨晚上給我用了麻醉藥之後,為什麼要去見水木華堂?”
“我……”悅菱被問到正事,又吞吞吐吐起來,“我想去問問有關……以前孤兒院院長李姍姍的事。”
她剛剛說完這句話,立刻看到瑜顏墨的眼色明顯地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