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熱鬧喧嘩的迎新大會上。
剛入學的新生們神情愉悅,他們三三兩兩聚在晚宴桌附近,手中拿著盛滿佳肴的盤子,一邊談笑一邊享受著美味的晚餐。
“你們聽說了嗎?”一個男生將叉子上的糕點送入嘴中,鼓著腮幫向麵前的兩人大聲暢談:“學院居然把芙蘭小姐邀請過來了!據說,她將在今晚登台表演,為我們送上真摯的開學祝福。”
“真的假的?”一個打扮俏麗的女生有些難以置信。
“應該是真的。”另一個男生插嘴說道:“跟我住在一起的師姐也提過這件事情,她說芙蘭小姐是戴納家族請過來的。”
“戴納家族?”俏麗女生聞言後急忙放下盤子,語氣帶著激動:“這麼說的話,戴納家族會有人過來?”
“自然是了,隻是不知道來的是戴納家的哪個兒子。”
不管是哪個來,光是憑著聯邦第一皇族的頭銜,就足夠讓所有人震驚了。這樣高高在上的顯赫皇族,要是能跟他們攀上關係,那該多好?俏麗女生掏出手絹擦擦嘴角的湯漬,眼中帶著幾分癡迷。
“抱歉,請讓一讓。”一個臃腫的身影無端出現,打斷了她的幻想。
美妙的清夢被人擾亂,她明顯有些不悅,僵著臉看向前方穿著寬大鬥篷的怪人:“你誰啊?”
“請讓一讓好嗎?我要過去那邊拿點吃的。”尷尬的聲音從鬥篷內傳來。
俏麗女生輕哼一聲,本不願避讓,可看到對方的個子明顯高她兩個頭,想是高年級的前輩,不敢得罪之下隻好心有不甘的微微偏過身子。
鬥篷怪人摸了摸臉上蓋得結結實實的麵罩,呼了一口氣後朝她笑笑:“謝謝啦。”
“帕帕,先等等。”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我快掉下來了。”
鬥篷怪人身形一頓,慌忙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趁沒人注意她,掀開身後的半邊袍子,小聲說道:“你不要老動,不然繩子就捆不紮實了。”
辛格像小孩子似的被段毓綁在背後,此時正委屈地眨著眼睛:“可是這樣我什麼都看不見。”
“行了,我待會兒在衣服上剪兩個窟窿眼,這樣你就看得清楚外麵了。”接著就不容分說地將兩人身上的繩子多繞了幾圈。
“咦,那不是埃迪嘛。”剛做完手上的動作,段毓就眼尖地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埃迪依舊穿著他的黑皮風大衣,高瘦的身形在新生堆裏四處穿梭,看樣子,似乎是在尋找“下手”的對象。
“糟糕,他應該不會認出我吧。”段毓徒然變得緊張起來,忽然想起自己掩藏的嚴嚴實實,雖說樣子有些奇怪,但也不會引起過多人注意。
於是她嚐試著走近他,還往旁邊的宴會桌上取了一個盛滿飲料的酒杯,悠然自得地喝起來,觀察了一會兒,見埃迪果然沒有多注意她。
放下心的段毓便把目光轉投到其他地方,開始打量這個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大廳。這裏是一年級新生的區域,除了少數與新生交好的前輩,很少會有高年級學生在此逗留。
她掃了一圈人群,沒有發現認識的人,便抬頭往天花板看去。原來屋頂是寬闊的穹窿形,上麵繪有奇形怪狀的幾何圖案,這些漂亮的圖案流光溢彩,還會像雲朵一樣循著一定的軌跡勻速飄動。
學院的網域上曾有文字提及,當初繪畫這些圖案時,仿照的便是當代藝術大師賽查的成名作《靈與肉的抽搐》。
“大師不愧是大師,這種抽象的東西果然不是我等凡夫能夠看懂的。”段毓盯著其中一個複雜的動態漩渦,眼裏冒出了小星星。
正在觀摩大師的傑作時,辛格卻突然開口:“咦,你看,原來赫奇也在這附近呢。”
夏佐赫奇?那個冷冰冰的麵癱男?段毓回頭望去,卻看見讓人好笑的一幕。
此時,埃迪跟赫奇站在陰暗的角落裏,正朝赫奇拉開他的風大衣,笑得滿臉猥瑣。她換了方位,恰好看到埃迪那張眉飛色舞的臉,隻見他嘴巴一張一合,說的那叫一個唾沫飛濺。
“難道……”她撫額低歎,那個家夥居然在向赫奇推銷他的黃色小卡片。
不過奇怪的是,一向是冰塊臉的赫奇,他的麵頰上居然升起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原來這家夥也會有害羞的時候。”麵罩下的段毓嘿嘿發笑,揚起酒杯一飲而盡。
說起來,她跟赫奇也算是老相識了。一同在灰啼樹公立學校畢業,還在格鬥課上交過幾次手,盡管她都不記得他們交手的過程,不過倒是聽辛格說過,這個赫奇的戰鬥力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不在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