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鬱邵庭身旁,張生總是負責搞笑的那一個,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捧哏逗哏他一人包了。”
可鬱邵庭最討厭的人,除了油嘴滑舌滿嘴跑火車、同他一樣冷漠不愛說話,就是像張生這樣天天笑嘻嘻沒個正經。
狡兔三窟,人也有兩麵三刀,張生就是那把三棱刀。
“你說的沒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你把依禾給我,我要支付的就是我的命。我張生的命比你一家依禾值錢的多,要不要你再讓人去查查我的底?”
太極打的差不多了,熱身結束。胖老板笑著眯起眼睛,“依禾雖然是幹房地產開發,這年頭幹一行的不嫌多,少了我一家就跟死了一隻螞蟻一樣,可是它被政府查封了卻依然活著,想不想知道是誰救活他的?”
張生:“沒有死去怎麼說救活?”
胖老板不理張生,起了興趣一般自顧自說下去,“依禾不能死,死了鬱家人就救不活鬱氏了,我在賭,賭你能不能察覺我把依禾送給你的意圖,現在看來我很滿意,所以你就放心。”
“依禾死不了,所以你也死不了。”
碩大的烏雲密布在張生頭頂,黑壓壓一片,張生把疑惑壓進心裏,刻意眯著眼睛不讓波動的情緒透露,他以為自己已經看透了胖老板,現在看來隻不過是他手裏的螞蚱。
“你的兔頭我收下了,作為謝禮,依禾正式送給你,你以後想怎麼用它就怎麼用。”
抬頭看了眼掛在旁邊牆壁上的鍾表,胖老板起身要走,“沒多少時間了,該說的都說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最後一個問題。”
扶著腰,胖老板齜牙咧嘴的轉過來,“什麼?”
垂在桌下的拳頭驟然緊握,後槽牙咬在一起,“要是我今天不來,不把我看到的說清楚,我能活著的時間就是出監獄之前,是不是?”
“你前麵不也沒被我殺死嗎?就不要再這麼多疑了,我一個在監獄裏的邋遢胖子,公司都送給你了,還殺你幹嘛?之前的事就當你沒看到,現在起依禾屬於你,那些在遠處觀察你的人會取代試圖靠近你的人,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一直在心裏徘徊已久的想法突然冒出來,把今天自己在這得到的證實加進去,張生渾身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從腳底往上發冷。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
掐住快要到大腿的冷氣,張生覺得不能再等了,不管時機對不對。
於是,他問胖老板,“你背叛了他,卻又殺不了他,監獄是你最安全的居所,他死的那一天,就是你出獄的那天,對不對?”
胖老板一愣,隨後開始仰天大笑,“你在瞎說什麼大實話?哈哈哈哈……”
一名看守上前走在他身側,把一直笑個不停的胖老板送離了張生的視線。
自己的人,能受傷的以全部受傷,張生下意識撫上左側腰部還隱約有些癢的位置,看著已經關上的門,喃喃道:“這道疤,是你給我的?還是那個你背叛逃離的人給我的?”
出了監獄大門,剛剛發生的一切對於張生就是鏡花水月,打入一個石子,所有景象消失在濺起的漣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