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想給鬱邵庭和張生送咖啡的，在敲門前，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內容。
寧馨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捧著托盤的手微微顫抖，眼前有一層水霧模糊了視線。她突然覺得有些無力，不知道自己到底來這兒到底是幹什麼的。
她甚至還已經辭掉了在舊事務所的工作。
“我去拿杯咖啡，要不要幫你拿……寧馨？”
門突然從裏側被打開來，是張生。
“你來給我們送咖啡嗎？這種事情不用麻煩你了，你不也挺多事要做的嗎？”
“沒什麼，我也是碰巧想喝咖啡，想到了你們而已。”
寧馨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隨張生一起走進了工作區域。
“我剛才……聽到了你說定妝照？”
坐在那兒的鬱邵庭看起來一點也不關心走進來的兩人，隻是一直埋頭翻閱著文件。
“嗯，對啊。這小子要結婚了，昨天才跟新娘子去了試婚紗呢~可別提有多甜蜜了。”
張生抿了一口咖啡，說道。
“……是嗎？”
寧馨有些心不在焉地回應道。
“大律師，你要不要喝咖啡？寧同學……啊不，寧律師給我們泡的哦~”
“我自己會泡，不用麻煩了。”
鬱邵庭頭也沒抬。
“這家夥就是這樣，別理他。”
張生友善地衝寧馨笑笑，說道。
“還有，寧律師。”
突然，鬱邵庭把腦袋從一堆文件中抬了起來。
“嗯？”
麵對鬱邵庭突如其來的質問，寧馨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沒什麼事的話，不要擅自走進我們的工作區域。”
鬱邵庭甚至沒有多看寧馨一眼，就繼續埋頭工作了。寧馨杵在原地，氣氛忽然變得凝重了。
“邵庭，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寧律師隻是一番好意……”
張生連忙站出來想緩解一下氣氛。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自作主張了。”
寧馨朝鬱邵庭深深地鞠了一躬，快步離開了。張生看著門被關上，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安靜地回到了座位上。
空氣中彌漫開了淡淡的速溶咖啡香，鬱邵庭那雙清冷的眸子有片刻模糊了焦距。
鬱家大宅。
秋千輕輕蕩了起來，一襲白色的衣裙隨風揚起。坐在秋千上的那個女子，戴一頂綁了綢緞的草帽，陽光斜斜地照到了她的臉上，清晰地分出了亮和暗兩個區域。
那雙有著細小貝殼裝飾的綁帶涼鞋一次次踩在草坪上，又一次次跟隨著裙擺劃過半空。水藍色的天空浮了幾朵雲，慢慢悠悠地隨風飄著。
今天，是孫仲薇留在鬱家的最後一天。
和昨天樣式差不多的早餐，和昨天一樣暖和不太刺眼的太陽，一切看起來和昨天並無兩樣。她依然有給忙碌的鬱邵庭發要記得吃早飯的短信，也習慣性地來了花園坐秋千。
不一樣的，隻有一件事。
她會登上今晚淩晨的飛機，出國。
一片黃綠相間的葉子飄飄忽忽從樹梢落下，恰好落在了她的膝蓋上。孫仲薇微微俯首，左手將幾根散落下來的發絲撩到耳後，右手手指捏住了葉子的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