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這一路被葉永昭扯著,蓬頭亂發,滿麵泥灰,身上那花袍都散開了,連鞋子也少了一隻,一邊踉蹌著向前,一邊哭叫:“嶽父大人,小婿沒有殺人!小婿怎麼會殺自已的未婚妻呢?我真的冤枉啊!”
“閉嘴,不許再叫我嶽父!你不配!”葉永昭瞪著他,雙目猩紅,恨聲道;“你也不必在那裏瞎叫喚!你說出那樣的話,我自然要帶你回衙門受審!”
說著,用力一扯,一把把方文推搡到楚知白和蘇沉央麵前。
蘇沉央急急上前,察看他的雙手,左手完好,右手用紗布纏著,但此時那紗布已經被薅開了,血跡斑斑的拖在地上,另一端則還掛在拇指上。
蘇沉央揭開紗布,去看他的手指,方文下意識的往後縮,卻被許寧一把攥住了手腕。
“蘇姑娘,你瞧他這大拇指!”許寧道,“好好的在呢!”
說完,伸手拔拉了兩下,方文立馬殺豬般嚎叫起來。
“疼……疼……輕點兒……”
“這麼疼嗎?”蘇沉央拿住他那根腫脹拇指,又狠狠的捏了兩下。
方文立馬痛得直哆嗦,白眼直翻,差點抽搐過去。
“不過就是被葉姑娘踩了手,疼成這個樣子,不正常啊!”許寧鉗住他那根拇指,怒喝:“說,你這破爪子,是不是有貓膩?”
“沒有沒有!”方文哭著搖頭,然而,他那驚惶的麵色,已然暴露了他的內心。
蘇沉央冷哧一聲,命人端來一盤清水,將方文拇指上的汙血洗淨,那一層血汙去除,那拇指的原狀就袒露無疑。
拇指中下節,有非常明顯的縫合痕跡。
很明顯,這根拇指斷過,但又被人接上了,表麵的汙血掩蓋了這一事實,而方文這隻右手,的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葉紫苑搓碾,然後他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成了一條漏網之魚。
“好你個方文!”許寧一把揪住他,“居然敢騙老子!原來你才是那個殺人真凶!”
“我沒有殺人!”方文痛哭流涕,“我這手指,也是在昨日巳時左右被人給咬斷的!隻是那人沒有帶走我的斷指,我拾起來縫上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我是不想失掉這手指!”
“那你說,何人可以作證?又是何人,幫你接的手指?”蘇沉央冷聲問。
“有!那個小美人!”方文激動叫,“她可以給我作證!”
“哪個小美人?”
“哪個……”方文愣怔了一下,“哇”地一聲又哭了。
“不知道哪裏的小美人……”他哭道,“可就是她幫我縫的……”
“畜牲,有這斷指,又有你在煙雨樓說的那些混帳話,你還敢抵賴嗎?”葉永昭眼紅得快要滴血,一抬腳重重踹在他身上。
“不要打我兒!”方氏夫婦同時撲過來護住方文。
雖然這個兒子不成器,但卻是他們的心頭肉。
“就算有這些,也不能證明文兒就是凶手!”方允辯解道,“斷指人又不止文兒一個,這算起來都有四五個了!你們沒有實證,不可誣蔑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