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弘被他這豬隊友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不說話,隻是那一雙眼睛死死盯牢李惟安。
李惟安本就膽小,被他一眼,癟眉皺眼縮回去,嘴裏兀自咕噥著:“好了,你別瞪了,好像我能說出什麼關鍵性證據似的,我有那本事嗎?我就是……感覺他跟那魔頭不大像……”
“你又沒見過那魔頭,怎知他不像?”厲弘輕哧。
“誰說我沒見過?”李惟安梗著脖子叫,“我那時……”
他說到一半,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來了個大拐彎,訕笑道:“我那時聽蘇姑娘分析那魔頭長相,說他是個年輕公子,生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還是丹鳳眼來著,但你們看趙大人,他都四十了,半拉老頭了!還有他這濃眉大眼的,也不是那種妖孽眼嘛!”
“呸!”
厲弘沒想到他扯了這麼一通,重重地唾了他一口,煩躁罵道:“李惟安,我求你把該辦的正事辦一下!”
“啊?”李惟安撓頭,“什麼正事?”
“你說呢?”厲弘沒好氣叫。
“表哥你莫惱!”李惟安陪笑,“你也知道我蠢,就不要再考我了!你直說叫我做什麼便是了!”
“去抓人!”厲弘跳腳,伸指戳向趙立,“去抓他這個鮮花殺人魔!”
他固執要用鮮花殺人魔的名頭來叫趙立。
趙立滿麵悲憤,卻也無可奈何,任由李惟安帶著衙役把他押了出去。
外麵不知何時,已經圍滿了人。
新任京兆府尹的宅院出現鮮花殺人魔的諸多印跡,更有往生教祭室和彼岸花,這個消息在爆出的那一刻,便在偏僻小巷炸裂開來。以驚人的速度,向四麵八方蔓延。
不明真相的群眾自各個方向急湧而來,很快擠滿整條小巷。
有厲弘的惡意傳播慫恿,又有他的人刻意挑事。
趙立一出院門,便被憤怒的人潮淹沒,無數爛菜葉牛糞石塊之類的垃圾飛快向他砸過來。
很快,他便狼狽不堪。
“不要啊!”
素娘哭叫著撲過去,擋在趙立麵前。
她努力踮起腳尖,試圖用瘦弱單薄的身體,幫趙立擋去一些疾風驟雨。
可是群情激昂,她的力量又實在是太弱小,很快她便和趙立一樣,滿麵穢物,狼狽不堪。
即便如此她還是拚盡全力哭叫著:“立郎他不是鮮花殺人魔!他不是!他是被構陷的!是那魔頭惡意構陷!你們都誤會他了!誤會他了!他不是!不是!”
她叫得那樣用力,叫得嗓子都破了,啞了。
鮮血自嘴角狂湧而出,可那些淒厲的辯白,最終還是淹沒在一片喧囂之中。
一塊尖利的石塊,忽嘯而來,正砸在她頭上,鮮血淋漓而下。
“素娘!素娘!”趙立痛聲吼叫,“你回去!回去!快些回去,不要再待在這兒了!”
“我不!”素娘抹了把臉上的血,倔強搖頭,哽聲大叫:“我哪兒都不去!我就要在這兒!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要陪著你!我要陪著你的!”
她固執的護在趙立身前,哪怕螳臂當車,仍然不畏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