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楚知白篤定點頭,“江氏便是東境人氏,李隆也曾在青州駐守過,他們原本就是在那裏認識的!”
“這麼說來,他的嫌疑更大了……”蘇沉央喃喃道。
楚知白不說話,隻是又下意識的想起李畫雲的模樣,腦子裏又開始啪啪亂炸。
同一時間,暗處的寧夜,看著他們,腦子裏也是嗡嗡作響,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蜜蜂在飛。
“鬆鼠……”他對著身邊的阿癡喃喃道,“他們為了鬆鼠,奔波了一個下午,你說,是單純的因為要幫那位小殿下討一隻鬆鼠嗎?”
“瞧著不像……”阿癡搖頭,“再者,他們也沒那麼閑啊!皇陵出事,整個大楚皇室一團亂,就算他對皇族宗室不管不問,可一定會千方百計追捕龍神才對!怎會為了一隻小小鬆鼠,這般折騰?”
“那是為了什麼?”寧夜喃喃問,“是什麼讓他對鬆鼠如此執著?”
“屬下委實猜不出來!”阿癡仍是搖頭。
“那又是什麼,讓我對鬆鼠如此執著?”寧夜又問,“我為什麼這麼喜歡養鬆鼠?我明明不喜歡小動物的!可我為什麼就非要養那麼多鬆鼠呢?”
“喜歡就是喜歡,這個,也不用問為什麼吧?”阿癡撓頭。
“不用問為什麼!”阿呆憨聲憨氣附和,“我也喜歡啊!阿癡也喜歡啊!鬆鼠毛絨絨的很可愛,還有一條那麼大的尾巴,是人都會喜歡啊!”
寧夜咧嘴笑:“是啊,是人都會喜歡,可是,我們,是人嗎?”
阿癡苦笑。
他們不是人,他們是狼,嗜血惡狼。
他們不喜歡任何動物,包括人。
可偏偏對鬆鼠沒有任何抵抗力。
看到鬆鼠就覺得歡喜,滿足,好像那是世間最可愛的精靈,哪怕餓得快要死了,也要把一口吃食省下來喂那些精靈。
這種行為,真是可笑極了!
寧夜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鬆鼠,也想不透楚知白和蘇沉央為何會逐著鬆鼠不放。
他心裏十分不安,然而莫名的,又似有些激動,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可身子卻似被定住了,對著遠處的馬車發呆。
車內的楚知白也在發呆。
冬夜的風,凜冽如刀,吹得街巷上的紅燈籠亂晃,道路兩旁的樹,葉子已然落光,隻餘光禿禿的樹幹在風中嗚嗚作響,在路上留下晃動的光影。
那光影淩亂,讓他也心亂如麻。
蘇沉央連喚了他幾聲,他卻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動不搖,她便也不叫了,隻站在他身邊,默默瞧著他。
這一整天,楚知白都在走神。
很明顯,他有心事。
且,這心事,不能同她說。
蘇沉央歎口氣。
老實說,他這樣對她藏著掖著,她心裏有點失落。
但看到他這樣失神落魄的模樣,那點失落很快又被濃濃的疼惜擔心趕走了。
她投入他懷中,仰著臉兒看他,手高高舉起來,去撫他眉間那個“川”字。
輕柔溫軟的指尖,觸在眉心,似是羽毛輕掃,帶來一陣酥癢。
楚知白瞬間回神。
“風好冷……”他莫名打了個寒顫,伸手攬過蘇沉央,扶著她上了馬車,又摸過座上薄毯,往蘇沉央身上裹,將她嚴嚴實實裹住,又牢牢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