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了!再也不幹了!就算是上級有一紙命令下來,咱也不幹了,咱還是好好的在這座繁華的城市找個穩定的工作,為自己以後謀條出路,我現在才覺得。這個才比較實際,這個才比較靠譜!”成衝連想都沒想,便發泄內心情緒似的,如此說道。
原本當時被勒令退出現役的時候,就感到很是有些憋屈的他,再經曆最近找工作這段時間的一連串的打擊和碰壁,成衝的心裏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蓄了滿腹的牢騷了。而這時候見班長如此相問,正好借此發發牢騷,順便發泄發泄!可算是被他給逮住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了!
然而,肖勇一聽成衝的這番話兒,頓時就有幾分生氣了,轉而語氣嚴厲地訓斥道:“你什麼意思?你說的這叫什麼話兒呀?你知道不知道?你可是一個當兵的,你可是一個軍人,雖然你現在已經脫下軍裝了,但是你依舊還是一個軍人,你明白不明白?”
“什麼軍人啊?狗屁軍人!也就是我們自己把自己當一盤菜罷了!這個社會上,誰把咱們當回事兒呀?你見過軍人有這麼被人欺負的嗎?還被那什麼工地上的包工頭欺負!不說了,不說了,說多了全是他媽的淚呀……”這時候,早就已經喝得有點嘴大頭昏的成衝,借著酒勁,根本就沒有主意此刻肖勇的表情,隻圖自己一時的痛快,竟沒頭沒腦,繼續大發牢騷。
盡管,此刻他的心裏未必就是這麼想的,但是,借著酒勁,隻顧著自己一時痛快的成衝,那是怎麼解氣,怎麼讓自己痛快,怎麼讓自己舒暢,那就是怎麼說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反正這些都是醉酒人的酒話,做不得數的。
“什麼被包工頭欺負不欺負的?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有什麼相幹呀?再說了,給人家幹活,哪有不受點氣的?成衝,這回你可得把話兒說清楚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幹了,再也不幹了?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臉色微變的肖勇,此刻居然有點兒生氣,儼然擺出一副班長的模樣兒來,訓斥成衝的語氣,也越來越重了。
“哪有什麼原因啊?就是不想幹了,說什麼也不想幹了。上級總不能把咱們當成是一個皮球吧!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吧!既然把咱們當成了一個皮球,那麼,不好意思,咱們現在已經滾遠了,回不去了……”喝得有點模模糊糊,並且喝得興起的成衝,此刻依舊隻顧著自己的痛快,而完全忽略了這時候肖勇的任何的態度與表情。
一貫都直來直去的他,喝高了之後,更何況,此刻在自己的班長肖勇麵前,那更是百無禁忌了!當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怎麼說,還就怎麼說,反正是怎麼痛快怎麼來,感覺怎麼解氣,就怎麼辦!
壓住他心頭的那股子氣,似乎早就在找發泄的出口了。
“越來越不像話了,你這叫什麼話兒?你當兵這幾年是不是當傻了,平時的學習和教育,都去哪兒了?你難道不知道革命軍人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的道理嗎?部隊招咱們,那是部隊的需要,部隊讓咱們離開,那也是部隊的需要,你懂不懂?”儼然已經擺出班長架勢的肖勇,劈頭蓋臉地繼續訓斥起成衝來,幾乎再一次把他當成一名新兵蛋子來訓斥。
“什麼磚頭不磚頭的!你怎麼還在說你搬磚的事情,剛剛你還在說,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毫不相幹,你怎麼又提起來了。反正,反正我不是磚頭,你,你也不是磚頭,誰愛搬誰搬去,咱不管……”喝得有些模模糊糊的成衝,嘴大頭暈地隻顧著東拉西扯,胡說八道地說些酒話!
此刻的他,似乎也隱隱感覺到班長有些生氣了,所以,不再跟他較真地地對著爭辯了,而是借著酒勁,故意東拉西扯地說些酒話來搪塞。
“你少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懂我的意思!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叫做不幹不幹了?”已經處在氣頭上的肖勇,此刻卻極其認真地較起真來了!更何況,向來原則性就極強的他,絕不允許這樣拖泥帶水稀裏糊塗。
“得了!班長!咱們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喝酒吧!來!咱們再幹一杯!”成衝見肖勇好像真的起了氣了,繼而,端起酒杯,試圖繞開話題,轉移肖勇的注意力。
在這時候,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做這樣無謂的爭辯,也沒有必要跟他繼續鬥氣。更何況,自己剛才說的隻不過是些氣話,是些酒話,不作數的,這些話兒也不能代表他的真實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