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這時候的中隊長石銳,一定是有著自己談話目的的。
盡管此刻的他說得很是輕巧,表現得很是隨便,仿佛是在不經意之間談起似的,甚至還說什麼彼此之間聚在一起,隻不過是隨便聊聊閑天,隨便拉拉家常,扯扯閑淡而已,但是事實絕不會僅僅隻是如此。
舉重若輕,以小見大,這是軍中首長們慣用的方法和“伎倆”,或者說,這是軍中上級與下級心平氣和地進行談話時的常用套路。
很顯然,這僅僅隻是一個前奏,重頭戲肯定還在後麵呢!
現場的所有官兵,那可都是軍中的絕對精銳,特種兵當中的特種兵,所有人都是當兵當了好些年頭的老兵了。這樣簡單得近乎透明的套路,當然極快地就明白了。現場的所有官兵都知道,中隊長接下來的談話才是重點,才是此次談話的真正原因以及主要目的。
然而,正當現場的所有官兵,翹首以盼地等著聽隊長接下來的講話之時,石銳卻再次緩和了臉色,同時興致勃勃並且又神秘兮兮地說道:“好了,咱們不說這個沉重的話題了,還是換個話題,聊點輕鬆點兒的吧!不過,在轉換話題之前,我想先跟大夥講個故事……”
石銳的這番話兒一出,現場的官兵們頓時興致大起,彼此間麵麵相覷,互相間議論紛紛起來!
一向嚴肅威嚴不苟言笑的隊長同誌,居然要給咱們講故事啦!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呀!著實難得的很呐!想想都有些激動,聽聽都覺得有點滑稽!
盡管現場的隊列裏,稍稍有些騷動,但是石銳同誌卻依舊神采奕奕神秘兮兮地洪聲說道:“就在幾年前,有一個新兵蛋子,因為調皮搗蛋惹是生非,並且還不服上級的管教,所以被上級有意分配到了西北高原的一個哨卡裏,當起了一名光榮的高原邊防兵……”
故事的開頭非常的平淡,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電閃雷鳴,更沒有劇烈的矛盾衝突。聽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和,那麼的尋常……
在部隊裏,這類調皮搗蛋惹是生非的兵,雖然不是成批量的產生,但是每年總會有那麼一些,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也沒有什麼好特別的。
可是,石銳的這幾句話兒,在此刻的成衝聽來,身子卻不由得猛然一震。盡管故事剛剛才開了一個頭,他還完全沒有聽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身子卻不受控製一般,莫名其妙地為之一震。
然而,若無其事目不斜視的石銳,卻接著繼續說道:“我們當兵的都知道,常年在高原上生活的人,是非常艱苦的,而日夜矗立的高原的巔峰之上,時刻守衛著祖國邊境大門的邊防兵兄弟們,則是更為艱苦和艱辛的。那份遠離眾生,幾乎被世界遺忘的孤獨和寂寞,那種就連呼吸都好比哮喘病現場發作,動不動還會因為缺氧而直接暈倒的那種極其難受感覺,一般的人,一輩子恐怕也無法體會得到!”
故事還是平淡無奇,並沒有多少可圈可點之處。高原嘛!不都是那個樣子嘛!現場的大多數官兵,雖然都沒有親自上過高原,沒有那種切身的生活經曆,以及深刻的體會,但是稍微有點地理常識以及生活常識的人,都能夠輕鬆知道一個大概。更何況,現場的所有官兵,都是萬裏挑一的特種兵絕對精英,他們一路艱難走來,所吃過的苦,所受過的罪,可絕不會比高原邊防兵輕鬆。
所有的官兵當中,隻有成衝一人的心裏是有些複雜的。
不過,石銳所講的故事還在繼續進行著,但見他話鋒一轉,接著說道:“有一次,該名新兵蛋子在跟隨班長沿著國境線巡哨的時候,突然就遭遇了一夥嚴陣以待無知分子。雙發當即就爆發了火力衝突,可是,由於寡不敵眾,也是由於這些邊防兵所攜帶的彈藥緊缺,並且當時與哨卡的通訊也已經中斷。無奈之下,班長隻好派出這名新兵蛋子回哨卡求援,因為,在整個巡哨隊伍當中,他的體能最好,是最有可能完成這個常人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的人。要知道,在空氣稀薄的高原上進行長途狂奔,那無異於自殺……”
聽到這裏,隨著故事的逐漸發展,現場的所有官兵,不由得開始緊張了起來,所有人都屏聲靜氣,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盯著眼前的石銳,認真地聽他繼續往下講,急切地想知道後麵的結果。
人群當中,隻有這時候的成衝,身體不受控製似的不時的一陣震動,同時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眼裏也逐漸蓄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