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小時前,安然竟然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態,而動態的內容就是一張自拍,畫麵中,她帶著趙靜送給我的耳機,臉上帶著很甜美的微笑,背後是一片山水,搭配的文字是:喜歡在這樣風景,安靜的聽一聽音樂,享受午後的陽光。
本來這樣一條朋友圈沒什麼,但偏偏安然戴的耳機是趙靜給我的!而那個耳機是趙靜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這就尷尬了!
我終於知道趙靜剛剛為什麼那麼憤怒的讓我解釋了!
我左手拿著趙靜的手機,右手握著還沒喝完的啤酒跑下樓,準備去趙靜住的那棟樓找她道歉,但是當我途徑小區水池噴泉邊的時候,就看到了趙靜,她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水池邊的長椅上,麵對著水池的噴泉在發呆。
夕陽透過她鬆散的長發,折射出絢麗的光圈,影子被拉的好長好長。
我一步步走向趙靜,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哭了,身體因抽咽而顫抖,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趙靜似乎感覺到我就在她身後了,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我繞過椅子,來到趙靜身邊挨著她坐下來,我們之間大約有一拳的距離,我想開口道歉,卻又有些開不了口的感覺,正好手裏還有半啤酒,索性直接揚起脖,一口氣將瓶中酒全都倒入了自己的嘴裏。
“嗝……”我很不雅觀的打了個嗝,借著酒勁把手機放在趙靜身邊,輕聲說道:“今天上午我去找安然商量廣告投放的事,本打算中午請她一起吃飯,但她因為有外拍的工作,十一點就跟著電視台的工作車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她和我說在車上要好幾個小時,問我借帶在脖子上的耳機,本來我就是有求於安然,她開口借耳機,我又沒辦法拒絕,畢竟隻是一個耳機……”
原本安靜聽我說話的趙靜突然就開口了,看著我問道:“在你眼裏,那隻是一個耳機是麼?”
“額……”我心虛,給自己辯解說道:“我知道那個耳機是你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但當時的情況你也能想象得到,安然不知道這個耳機是你的,她隻是把這個耳機當成是普通的一個耳機,真的……”
趙靜轉過來看著我問道:“她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那個……趙靜……我……”我努力給趙靜講道理說道:“咱們都理智一點可以麼?我知道那個耳機對你意義非凡,你願意送給我,我也很感激你,但當時的情況就是朋友之間借個耳機,我真的不好拒絕,要不這樣好了,我重新給你買一個吧。”
可能是我說錯話了,趙靜突然變得更加憤怒,她抓起我放在長椅上的手機,對我吼道:“淩天宇你把我趙靜當什麼了?你覺得我在乎的隻是一副藍牙耳機麼?好!既然你說要重新給我買,那我就要我自己的,你去找安然給我買回來吧,我就要看看,在你眼裏,咱們的交情值不值這一副藍牙耳機。”
說完,趙靜用一種特別認真的眼神看著我,那種眼神仿佛是在告訴我,她沒有和我開玩笑。事實上我也很了解趙靜,她是那種敢愛敢恨的女孩,做事雖說算不上決絕,但是她鑽起牛角尖,拉都拉不住。
我傻了,我真的傻了,我知道自己把趙靜給惹到了,這件事也的確是我做的不對,如果當時我能和安然說出來實際情況,也不會鬧得現在這麼尷尬了,但當時的情況真的容不得我解釋,不對!不是容不得我多解釋,而是我解釋的很清楚、趙靜也聽的很明白,她現在就想通過這件事來看一下她在我心裏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沒辦法,我看著身邊的趙靜說道:“給我兩天時間,等我把‘舊城’弄出去就去找安然要耳機行麼?”
趙靜愣了一下,不過她並沒有多問什麼,起身一個人走向自己住的那棟樓。
看著趙靜遠去的背影,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辛酸!世間莫大的痛苦也不過如此了吧,虧欠趙靜的越來越多,卻沒有任何補償的機會,對於耳機這件事,我沒覺得趙靜的要求有多過分,畢竟錯的是我,我愁的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找安然,和她說這件事。
小區的噴泉晝夜不停的噴湧,仿佛忘記了時間,而我也想忘記時間,忘記生活中的那些瑣碎的憂愁,卻做不到……
夜深人靜的時候,蘇小沫給我打來電話,問我關於“舊城時代”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是不是打算轉租了?這個下午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也問了老吳目前裝修的費用,現在停止裝修,轉租給別人,至少要租到25萬,才能全部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