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吧!”坐在前麵負責審訊我的警察有點無精打采的樣子,或許是審訊我這樣的人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說話!姓名、年齡、民族,今天上午為什麼打人?還用電腦把人頭給砸了?把事情經過好好說一遍,我們沒太多功夫在這和你耗著。”
“還問什麼啊?”我頭也不抬的低聲說道:“你們不是都知道了麼?”
“媽的你什麼態度?”
“態度?”我冷哼道:“我就這態度,怎麼的?不服氣你他媽的打我啊?你打我啊?我他媽的就坐在這呢,手腳都被綁著呢,我看你打我一下試試。”
看到我這麼囂張,負責審訊我的那個警察當時就怒了,拍案而起,順便拿起桌麵的警棍指著我吼道:“你他媽的以為我不敢麼?”
旁邊另外一個警察馬上攔住了他,小聲說道:“別衝動、別衝動,咱哥倆在這個屋裏審訊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一般這麼淡定的都是有後台的,別自毀前程。”
那個警察聽完之後果然選擇“消氣”了。
我心裏覺得好笑,我之所以這麼囂張並不是我有什麼後台,而是我已經心灰意冷到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了。工作沒有了,照顧我的上司蘇小沫被我打了一巴掌,最愛的人因為我的誤會選擇離開,我竟然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這麼多事同時發生在一天,為什麼這麼對我?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見我不開口,審訊我的警察也沒辦法了,又把我丟回到小黑屋裏麵,這一次是關押了接近十幾個小時,我再次提審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不過這一次也不算提審,因為我看到歐龍來接我了,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天宇你沒事吧?在這裏沒被打吧?”
我搖搖頭,不是不想說話,是真的沒力氣說話。
歐龍遞給我一瓶擰開的礦泉水,關切的說道:“喝點水吧,嘴唇都是幹的,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怎麼會這樣呢?”
我喝了一大口水,幹涸的嗓子重新獲得滋潤,這種感覺很棒,歐龍摟著我走出派出所,到車門邊的時候,他還親自拉開車門讓我上車,這會兒我已經感覺好一點了。歐龍繞過車身回到主駕駛的位置,將我的手機遞給我說道:“派出所的人給我的。”
我眼睛無神的望著窗外說道:“我什麼都沒有了。”
歐龍嘴角揚起一絲不經意的笑,然後看著我問道:“那你告訴我,一年前你有什麼?咱們走出大學校園那會兒,不都是一無所有麼?你現在不過是丟了一份工作而已,一切重頭再來唄,算個球啊。”
我內心所想表達的,歐龍又怎麼可能理解呢?我的一無所有僅僅是一份工作麼?嗬嗬!我不想談這個話題,轉過頭看著歐龍說都:“給我根煙,是誰告訴你我被抓的?”
“昨天中午安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和她正在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被警察叫走了,具體是什麼情況安然也沒聽清楚,更沒說清楚。我昨天下午給你打了個電話,手機一直關機,想著等等再打,就算是你被警察抓走了,也會讓你聯係家人的,在昆明你沒什麼家人,你要找人幫忙肯定是找這些同學了,我應該算一個吧?我就一直在等你電話,昨天晚上有個飯局,陪領導喝酒一下喝高了,就把你這茬也忘記了,今天早上六點多一點趙靜就給我打電話,說你昨天晚上沒回家,手機一直關機,擔心你發生什麼意外,我又打你電話,還是關機!一大早就去你公司問情況,得知你和同事打架被開除,對方還報了警。最後我就找到這個派出所了。”
“就這麼把我弄出來了?”
“你又沒用什麼管製刀具打架,無非就是和同事動了口角而已,對方也沒怎麼受傷,我幫你交了兩千塊錢的罰款,走一走形式就搞定了。”
我靠在椅背上抽著煙,苦笑著說道:“還是你們公務員好辦事。”
歐龍也跟著我笑起來,把車開到個停車場對我說道:“走吧,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吃完了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沒有啥大不了的!真的,換個心態重新開始。”
蘭州拉麵館解決了我的饑餓問題,歐龍提醒我把手機開機和關心我的人報個平安吧,我這才想起來我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為什麼沒有開機的欲望,可能是因為開機也找不到安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