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眼瞼微微一抬,淡定自如的問道:“換人了嗎?”
畢竟不論是誰惹了皇上這麼大的不悅,三皇子也不會交給他帶,人皇子龍孫,先不說有沒有這層身份,就說秦豐恨死了他,也不得把兒子交給他。
誰料盧瓊卻搖頭道:“沒換人,隻是要你好好學學規矩。”
許澤一愣,脫口便道:“他想做什麼?”
許澤一沒瘋二沒傻,自然不會相信秦豐不計前嫌,更不相信秦豐經過昨晚讓他跪了一天心裏有愧疚,不得不說他陰謀論,隻是這事情太過反常了。
盧瓊也憂心忡忡道:“聖意難測啊……。”
恰巧大夫給許澤把完了脈,盧瓊示意常四帶大夫出去開藥。
“這些時日,皇上常常請太醫,朝中隱隱有了分派的跡象,看樣子……皇上可能不太好。”
盧瓊撩了撩眼皮,低聲將自己這幾日所知一句話說完。
許澤心裏一驚,皺了皺眉,看著盧瓊沒說話。
按原書的進度來說,不應該這麼快,秦豐至少還有四年時間,才會進入真正的皇儲爭奪,難道說是因為他而引起了蝴蝶效應,讓整部書的劇情都改變了嗎?
不過想想也是,一則常易沒在軍中做副將,二則自己還沒死,種種的跡象都在向許澤說明,劇情變了。
沉默了許久,許澤才低聲道:“若是皇儲之爭,老師認為誰的把握大些?”
“大皇子文武雙全,唯獨缺了德才,治世之道,哪一方麵都能有能人幫助,唯有仁心,是誰也幫不了的,若當真是大皇子……宮中其他幾位皇子恐怕性命危矣。”
盧瓊一臉愁容道:“二皇子仁心仁德,若真到了那一日,皇上會傳位於二皇子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許澤皺著眉聽著,忽而抬頭問道:“老師……今日突然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許澤知道到底是誰做了皇帝,況且就算他不知道,也沒他什麼事,照秦豐恨他的程度來說,秦豐總不會還想將許澤收攏為才,去輔佐自己中意的兒子。
至於三皇子秦沭……一則年紀太小,二則心太軟,或許本就是一枚棄子,就算是將三皇子放在許澤手上教養,用以堵住對於常永言一事的悠悠之口,也不妨礙秦定州為皇。
而盧瓊,為什麼要將這些分析給他聽?
許澤有幾分狐疑的看著盧瓊,小心的收斂著表情,擺出一臉的疑問來。
盧瓊自是不知道許澤心中是怎麼想的,抬手捋了捋花白胡須道:“為臣者,首忠矣,若是常將軍之子能想通這一層,便不必憂心性命。”
“……。”許澤沉默的微微低頭,臉上表情變幻莫測。
盧瓊說完了,抬手重重的拍了拍許澤的肩膀道:“你且好好想想吧。”
許澤:“老師慢走。”
盧瓊一走,許澤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總覺得盧瓊有些奇怪。
先不論盧瓊是許澤的老師,按道理說許澤應該無條件的相信他,奈何這個許澤早已經換了個芯子,對盧瓊提不起原主的信任,便更加的覺得事有蹊蹺。
原文中萬事不管的盧太傅,何時竟是關心起朝堂立諸之事了?
更何況這事往遠了說,實際上是方方麵麵都牽扯了常易的。
許澤想,莫非盧瓊是想讓常易放下仇恨,輔佐二皇子?
除了這個理由,許澤想不出來的別的理由讓盧瓊這麼在自己麵前給秦豐拉仇恨,甚至於……昨日的責罰,也是有人刻意安排而為之?
許澤越想越覺得事出蹊蹺,似乎從一開始盧瓊往邊城遞請柬時就不對了,那個時候若是盧瓊請柬未遞,自己也是打算回京會一會常永言生前舊友,可偏偏那時候,請柬來了,更何況,為什麼皇學院的人為何無緣無故推舉他為三皇子導師?
許澤入將府為西席一事,他不相信京裏沒有人知道,如此還冒著冒犯聖意的大罪來推舉他,要說沒人從中作梗,傻子也不信。
一番思考下來,許澤順利成章的整個人都陰謀了。
他腿腳不便,昨日受罰膝蓋傷的嚴重,幾乎站不起來,吃力的扶著床邊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到書桌前,許澤二話不說提筆給常易寫了一封奇怪的簡直有些莫名其妙的信,讓常四聯絡人快馬加鞭的送往了邊城。
卻殊不知,邊城此刻已是戰火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