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痛快!
常易憤憤的想著,麵上極為平靜的看了眼許澤。
“你要真不樂意,過不了這日子,我明日便上奏辭官,咱們解甲歸田,萬事不管的種地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許澤從床上下來,頂著一臉的語重心長道:“常易,邊城的時候我沒扔下你,便永遠都不會,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你到底在怕什麼?”
常易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微妙了起來,有些尷尬還有些無措,最終都凝聚成了一股子鋪天蓋地,又萎靡不振的精氣神,默默的轉開了眼。
“還是說你不信任我?”
許澤這廝默默的給他來了會心一擊,常易忙道:“不是!隻是秦沭畢竟是……你讓我如何跟他泰然相處?”
說到底還是因為秦沭。
仇人的兒子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讓常易當他沒看見還真有難度,所以說秦豐把秦沭弄來許府住著的根本原因就是為了給許澤添堵吧?
這還沒待到半天呢,已經鬧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許澤有點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了——總不會有比現在更崩潰的場麵。
許澤定了定心神,想了想,還是將前幾天無意間聽來的話說出來道:“前幾天我聽說了一則傳言,是從盧瓊嘴裏傳出來的,雖說真實性不可考據,但是我相信絕非空穴來風。”
常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終於肯乖乖聽他說話,問道:“什麼?”
他對宮中的秘聞沒什麼興趣,但架不住許澤刻意吊他胃口,更何況現在兩人鬧的正僵,他還真希望許澤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好消一消他心裏的不快。
“這話別給秦沭聽見。”許澤思慮了一會兒才道:“先前從宮裏那邊聽說,秦沭並非秦豐親子,而是沅妃與未進宮前的心上人的孩子。”
“……。”常易一愣,擺出了一臉無聲的驚訝——好大一頂綠帽!都能長草了!
“秦豐知道嗎?”常易看了看門口,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但臉上對秦沭的厭惡少了許多。
“知道。”許澤點頭道:“可惜秦豐是個癡情種子,寧願養著這頂碩大的綠帽子,也不願意廢了沅妃或者是殺了秦沭,據說,宮中遲遲不立太子,就是為了給秦沭留位子,不過這種說法並不可考,畢竟秦耀州從小是當太子養大的,雖未立為太子,實則與太子無異,不過秦沭並非秦豐親子一事,卻是真真切切的,這也算是宮中秘聞了。”
秦豐也算是個人物,能不動聲色的戴這麼多年的綠帽,還是在自己知道的情況下戴的穩穩當當,是個男人都該對他欽佩,隻是這麼個在真愛感情上大度的人,卻總會在別的地方小肚雞腸,實在耐人尋味。
許澤緩緩支撐著一隻臂膀坐好,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壺,覺出裏麵茶水還溫熱著,便倒了一杯出來一飲而盡,憂心忡忡道:“隻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是把秦沭放在我府上……單純的為了膈應你?還有,秦沭似乎在以前就認識我。”
他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見秦沭時候,秦沭那個自來熟的表現,默默的皺了皺眉。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還是個身份高高在上的孩子,第一次見一個陌生人,能表現出如此的熟絡而不怕生,除了說秦沭跟他一樣是魂穿的之外,便隻能說,秦沭以前就認識許澤。
許澤撐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感覺心裏的疑慮又加深了一層——既然認識他,為何當時不說?後來也一直沒有說,秦豐是否知道?
一連串的問題先後冒出來,平白的給許澤弄出一腦袋無邊的愁緒。
那日一通鬧騰,常易總算是安定了下來,他極少出門,無事就在屋中看書,要麼在院中練武,他那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殺人招式太過強悍,殺氣太重,一般沒人願意跟他比,隻能自己練。
常易不去秦沭院裏,秦沭卻常常來常易眼前晃,一來二去,再加上許澤那日的說辭,常易現在看秦沭,怎麼看都覺得他身上大大的寫了綠帽兩字……。
直叫人無法直視。
這日,秦沭在旁邊念完書,常易剛好一個收勢,一套劍法練完,秦沭鼓起勇氣過去道:“師兄可否教我練武?”
常易愣了愣,回頭見秦沭正眨巴著眼睛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
這頂活動綠帽滿臉的害羞與膽怯,又帶著些怯生生的勇氣,直把常易看的心裏軟了幾分,一指不遠處的樹下冷冷道:“去紮半個時辰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