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五十四年,孝禎帝駕崩,攝政夫人當政。
在京城,又是一年冬天,大雪紛紛。
“又過年了啊。”白臻兒看著這滿天的煙火,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白家後門的煙花,那時候的煙花,才叫美麗啊。
“今年,走的人,太多了。煙花就不要再放了。”白臻兒起身,卻是再也沒有看一眼那天空,渾身就像是一下子老去一般的蒼涼。
年前,慕容浩死了,不久後,廠公也去了。沒想到卻是廠公走在了福公公的前麵呢。
亂世,亂世,皆是離別。
與此同時,在淮南白家。
白鏡獨自坐在亭子中間,手裏拿著酒瓶子,看著這滿天的煙火,眼中充滿了悲涼。京城的白家,早在半年前就搬來了淮南,隻因為商鞅過來的一封信。
那封信上寫著:前明月太皇太後的本名便是真兒。
那牌位上寫著,郝真兒立。那明月太後不就是郝家的麼?這麼一聯係後,白家舉家搬遷,離開了京城,回到了淮南本家。
朝姐兒已經長成了妙齡少女,她嫂子擔憂的拉著她說:“朝姐兒,你二哥他今日便一直如此,你過去勸勸他吧。”
“好的嫂子。”朝姐兒知道二哥為什麼會這樣子,其實不光是二哥,他們都是如此。看到這滿天的煙花,自然會想起在白家的日子,還有二姐在家的日子。
朝姐兒去了亭子,看到二哥抱著酒罐子。喝得酩酊大醉的樣子。
“二哥。”
“你來了啊。來陪陪二哥說說話。”白鏡看著朝姐兒,“又是一年冬天了,你覺得那煙花美麼?”
“二哥,我知道你是在想念二姐姐。”這半年來,二姐姐在家中就是一個禁忌的詞語,誰也不能觸碰。
“嗬嗬,什麼想不想啊。”白鏡苦笑了一聲,仰頭將酒往嘴巴裏麵灌,仿佛這樣就可以忘記那些事情。
“二哥,你別喝了。”朝姐兒一把奪過那酒罐子。“二哥。你這個樣子是想要全家人都跟著傷心麼?”
“傷心?朝姐兒,你說說,她到底是誰?你心底也將她當做什麼?”說完話,白鏡重新拿起了酒杯。
朝姐兒看著二哥痛苦的模樣。她紅了眼眶。最終她伸手奪過了那酒杯。下定決心的看著白鏡說:“二哥,你們都錯了。二姐姐是二姐姐,而我一直也在你們的身邊。”
“你?”白鏡看著朝姐兒。像是不明白。
“二哥。”她看著白鏡,“我是臻兒啊,我才是白臻兒。我一直在你們的身邊的啊。”
哐當一聲,酒罐子碎了一地,白鏡看著朝姐兒,他腦子有些不清醒的緩緩開口:“你說什麼,你說你是誰?”
“二哥,你還記不記得,在五歲那邊,母親給你做了一件翠竹色的衣服,我偷偷將你的衣服用墨水弄髒了。最後你知道是我,但是沒有跟母親說。還有六歲那年,我們去外祖家,我被人欺負,還是你替我將那弄碎的玉佩給拚回來的。”
朝姐兒看著白鏡,掛著眼淚開口:“二哥,我才是臻兒。我也一直在你們身邊的啊。”
“你說你才是我的二妹妹,你沒死?”
“不。”朝姐兒搖搖頭,“我其實已經死了,我那時候飄蕩在水麵上,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後來是二姐姐立的牌位,才將我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