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德國青年神學家曾經說過:為孩子所做的一切應成為衡量社會道德的標尺。
這句話在顧燁身上體現了,趙寧也說不清他的思想,起初讓他參與案件的時候,他有過拒絕,但似乎又因受害者年齡太小,才答應去接這個案子,到現在,那場普通的原本關於道德底線的性侵案,已經轉變成一場連環案。
哦不,連環案是指三起以上的案件,而並非如今這兩個,按照慣性,凶手還會再出手。
這是顧燁的推斷。
“從何可以得知這兩起案件為一人所為?”有人提問。
趙寧看顧燁那樣子大概也沒打算回答,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說。
“受性侵的女童口述表示曾聽到作案凶手說過一段話,而這段話,我們在女死者家裏的書籍上看到過,再加上那個被搶走衣服的流浪漢曾說自己摸到過犯罪嫌疑人脖子上掛的十字架項鏈,誠然諸位所看到的,在女死者的凶殺案中,其中一個證物就是純銀十字架。”
“為什麼不讓那個女童提供犯罪嫌疑人的畫像?她既然見過犯罪嫌疑人的臉,應該可以描述。”
剛坐下身子的趙寧還未完全坐直,就聽到有人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一股嗤笑心砰然上升,她看向提問的人,正是之前在會議上拿女死者手機炫耀的陳和新。
“嗬。”也不知是誰冷笑了一聲,聲音中充斥著鼻音。
趙寧心裏一沉,沉默著沒說話,那邊陳和新還再說著。
“既然你們認為這兩宗案子可以通過一些細節認定為同一人作案,那如果最後發現推理錯了呢?隻是巧合呢?”
看吧,這就是純屬挑刺的。
眾人紛紛看向顧燁,畢竟都挺想知道他的反應。
哪知人顧教授就是拿著一支圓珠筆放在兩根手指間不停的旋轉,纖細的手指,修長的能看到骨節,筆身全黑的圓珠筆成了他手裏的風景,竟然令人看的有些著迷。
忽然他手指驟然停下,啪啦。
筆被折斷了。
他看向眾人,嘴角勾著淺淺笑。
“抱歉,你們繼續。”
唏噓一片,雖說明麵上他沒說,但眾人還是能看出他是生氣了,想想,那脆生生的圓珠筆,他用兩根手指就折斷了,前後兩秒不到。
陳和新不禁冷汗,他試著想那假如是他的手指……
每當事態尷尬的時候,總得有個和事佬出來圓場,他也許是你的領導,也許是同級同事。
然而在這裏,還有一種就是女性。
一位看起來存在感並不高的女同誌舉起了右手。
“那個,我想說的是,我們在女死者張燕燕的體內找到一些物質,應該死之前一小時前的,和那個受性侵的女童身體裏的基本上相似。”
一語激起千層浪,焦點隨之轉移,趙寧認得,那是法醫徐家的助手,模糊中好像叫陳甜。
再一看,今天的會議徐家並未來參加,這大概也是陳甜來替他坐鎮的原因。
王盛陽擺手示意她繼續說。
陳甜這才徹底放了開,拿出手中的一份檔案。
“這是我們和徐法醫花了十個小時研究出來的,七氟醚,可能大家有點陌生,這是一種吸入式麻藥,能讓人感覺不到疼痛。這個應該不是巧合。”
聽完這些話,有人舒了口氣,有人卻繃的更緊。
犯罪嫌疑人,既然懂得給人麻藥,那就應該是屬於清醒的,在顧燁給的兩大定律裏麵,他也就是有組織能力的謀殺和強奸了,趙寧迫不及待的想聽顧燁怎麼解釋,關於他先前說這個凶手是無意識殺人。
“我看過國內的一些案子。”帶著鼻音的嗓子打破了沉寂,也開啟了推理之旅。
“宗教信仰式殺人在我國近五年內幾率很低,可以說,哪怕是全世界,也很低,犯罪嫌疑人既然可以清醒的給受害者們吸入麻藥,那麼他就是有組織頭腦,包括他搶走流浪漢的衣服來偽裝自己,但這並不是完全的他,他的宗教信仰很高,卻是邪,他敬奉耶穌,但並不完全歸順於耶穌教,這是區別。接下來,你們應該去燕京的各個教堂去看看,無論大小或老舊,明天是星期天,禮拜的日子,他會出現的,全副武裝,在人群很容易發現,不願露臉,在看向別人時總是一副很優越的樣子。他還會繼續作案,目標是,女死者張燕燕的對門,那個門聯上貼著神愛世人的女人,她或許會是下一個。”
拿筆記得唰唰寫得飛快,顧燁分析的很準,僅從宗教信仰中來說,這個犯罪嫌疑人暴露的就太多了。
結束完會議,不得不說,現在他們的心裏都有著一些小確辛,期待著明天的到來,這個周末,很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