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發蒼蒼的毒師站出來,朝魔獠行禮道:“他靈脈本來就比別人單薄,這麼一來就全斷了,雖然後來我為他續上了,但是這靈力恐怕要堵塞,一時流通不來。”
逸子自小跟在各位長輩身後,表現得乖巧懂事,自然深受長輩們喜歡。毒師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才沒讓他成為一個廢人。一年已經是最急的了。
但是毒師並不能親自護理他。君王有別的事交代,這次毒師也是突發情況臨時跑回來的,就是心裏一萬個不舍不放心,也要離開魔都。
魔獠在手指上轉著飛刀,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一時間讓人看不出喜怒。
“大概需要一年,起碼這一年裏他不可以強行突破,萬一經脈寸斷,後果堪憂。”
“你看你!被你這樣帶,他怎麼活到明年?”石沫眉頭一皺,埋怨他,“你一把年紀了,怎麼就不能收收性子,還有什麼你沒看過的!還到處沾花惹草!女人很稀罕哪,犯得著這麼饑渴?汛兒才走一年,看你樹的都是什麼榜樣!這是作風問題,你得虛心,虛心接納一下我,啊不,是大家的意見。”
一年365天有364天不是在外麵吃喝玩樂,就是在決定出外麵吃什麼玩什麼喝什麼樂什麼的人,有什麼資格吱聲?
魔獠指尖一頓,一抹寒光劃過刀鋒,不耐煩地看了石沫一眼。
“滾。”魔獠言簡意賅。
整天像個蒼蠅似的嗡嗡嗡嘮嘮叨叨,煩透了!
毒師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了,識相地拿出一張城南美食劵子遞給石沫:“前輩,請。”
石沫一手拿過劵子,隔空指了指魔獠:“讓你狂!等孩子跟你一樣,看你怎麼收場。”
魔獠淡定,用刀子撥了撥額前的頭發。
毒師隻得自己去把石沫架走了。
此時,逸子在自己書房。
“摩克學院送了邀請帖。”近衛彌爾上呈了一張燙金硬皮帖,“殿下可憑此帖參觀學院,或者免試入學。”
逸子點點頭:“這考試不容易。”說著,將帖子放到一邊,“近來嵐州饑荒,戶部可發糧?”
“是。”近衛應道,“隻是,不能平息民怨。”
“也是,”逸子說,“活人祭一事舉國震驚,人心惶惶,父皇興徭役……這樣吧,傳令下去,荒區免賦稅,輕勞役。”
“殿下這樣做恐怕……”
“隻管說是我下的令。”殿下說,接著拿起下一張奏折,“我的書信可送到赤漠?首領回音如何?”
“首領先是自謙罪責一番,說對麥奐管教不力,以致她……”
“闖入列車私自逃離,”殿下接過話,“說重要的。”
“他謝過殿下好意,並希望殿下將麥奐送回赤漠。”近衛趕忙道。
“擬書信。”逸子說。侍從忙將筆研紙墨遞到桌上,逸子剛剛蘸了筆,近衛又說:“南方最近也不平安。”
殿下舉著筆,出神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恍若未聞,過了片刻便運筆。
“李光,陳翟,吳五等西南數郡刺史,上報巫蠱之風又起。”近衛頓了頓。
殿下並不理會他,隻管低頭運筆。隨後出來的流陽看著,就攔了這位新來的近衛:“很快就好,你急什麼?”
新來的近衛顯得經驗不足,不是因為緊張說快了,就是因為找不到稟告的重點而跟不上逸子的速度。
果然,殿下落了筆便是一氣嗬成,把書信給了一邊的侍從,叮囑了幾句,才搭話:“怎麼個巫蠱之風?”
“信中描繪有巫女以舞姿為表,實則混雜在舞女之中,配蠱惑之音,行巫術魅惑人心,身在其中的人又不能自知,慢慢起身附和,不知怎的陸續有人丟了性命。”
殿下凝望著桌前,自言自語般:“江南水鄉好音樂,美女子,假若是真的,怕是會引起恐慌。”
“是的,小霸王正追查此事,以慶生為名,曾派人雲集舞女行舞,也派了殺手在門外,聽到門內墜地聲即刻抓捕,可推門的殺手失控了,一連丟了些手下的性命。”
逸子皺起眉頭,看了流陽一眼,揮揮手讓眾人退了下去。
“說了活人祭一事,我以為你不敢再來了。”逸子笑道,看著流陽攤開一個名單。
流陽白了他一眼:“什麼話。妖界的事,我已經讓人去看了,現在在客房裏等候召見,不過需要你擬些獎賞。”
逸子收斂笑容,端詳著名單:“身家,見識,實力,忠誠,是否都試探過?”
“聽你說懷疑有惡妖橫行,自己身居顯貴之地,不能看到魔、妖兩界的真實景象,我就找了修為高強但不識文字的啞巴來,與一通究古書與手語的謀士作伴,潛入市井之間,一,關注我朝氣象麵貌;二,前往妖界探其動靜。並下令不可聲張,一旦出發,帶著使命,獨立於我朝行動,沒有資源,沒有保障,流為商人最好,商人流動最廣。當然,三百六十行,行行皆可。每年書寫十二張情報上報。”
“有這樣的人才?”逸子半信半疑。
“隻要你有所求,便有所應。”流陽看著他,“就看你能不能留住了。”
逸子微微一笑:“擬我口令。”
流陽見沒有其他侍從了,隻能自己拿起筆來。
“受命之人,十二年之後,攜底稿與印章來見,賞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田地房屋,奴隸美人。倘若身死,葬於皇陵側陵,子孫受賞。”逸子下令,“將口令一式兩份,一份給君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