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子被罵得狗血淋頭,隻想開脫:“是了!我知道了!”
又來了!次次死皮賴臉,沒一次放心上。
“你就嘴上知道而已。”流陽氣不過來。
“緩緩氣,緩緩氣。”逸子好脾氣地笑著。
哦?
流陽盯了他一會兒,似乎能把他看穿了似的:“你看他好人,好不容易碰麵了,想結為同盟,不忍下手?”
逸子愣住。
這一語中的!
“跟你說吧,梁山收好漢,十有八九是在敵對時將別人的後路斬斷了。接著,又把別人擒拿到自己軍營裏,一個唱黑臉,一個演白臉。讓落網的充分認識到哥哥的好了,就可以收了。並且聽哥哥的話,和那黑臉的化幹戈為玉帛。”流陽說,“我看桑後台硬的很,要斬斷後路不容易,一不留神就回去了。”
“所以,這個辦法可以收攏稚鵬。”流陽話題急轉,嚇了逸子一跳。
“你……”逸子驚詫不已,“想的是這個?”
“你的想法太危險,換個方向。”流陽說。
“要和桑結為同盟,一,魔界不容你;二,他未免信你。”流陽冷靜道,“君王的不包容、不容忍政策有他的道理。魔界有實力,不怕他們負隅頑抗,最怕內裏暗刀。”
“尤其是你當政以來,像你一樣掏心掏肺的後輩越來越多了。君王不防著,上一輩的人不防著,你看還有誰防著?”流陽說,“你一個領頭的,主意能打到敵營裏去。”
逸子惘然地看著他:“父皇是這個意思?”
流陽正色道:“你捫心自問,他是不是這麼做?是不是這麼說?”
流陽的想法沒有錯,他萬萬沒想到桑和逸子早已認識,但他知道逸子一旦有了這個念頭,事情未來的發展方向就很危險——逸子是那種認定就一定要的人,硬的不行就拐彎抹角。
流陽臉色暗了暗,轉身望向對麵城池,已經沒有桑的影子了,隻有那幡金邊繡白獅的戰旗在那裏飄動,旗杆上尖銳的頂端直指藍天,閃著熠熠的金光。
流陽冷冷一笑:“那算什麼,算是你年輕不懂事吧,吃過教訓就知道,不要什麼時候都栽同一個坑裏。”
逸子看著流陽淡漠的側臉,沉默了。
流陽對他抱有很大的期待,也漸漸習慣他偶爾不按常理出牌,兩人因為一個“仁”字接受彼此,但是漸漸地,逸子發現他們三觀不合,在觸及一些很本質的問題時,往往會產生矛盾。
“我還是那句話,不要做魔界裏的叛徒,哪怕是思想上的。你知道,君王性格剛愎多疑,報複心強,勝負欲強,這麼多年沒讓過仙界一回,還壓著妖界不放。交個朋友沒什麼可怕的,私下交,到了公事公辦的時候各為其主,誰也不要怪誰。”
“必要的時候,就不要可惜他了。不妨做回曹操,留不住的就棄了吧,高風亮節死了也情願。沒有什麼比你的安危前途重要。”流陽苦澀道,逸子的思想有問題,自內而外不符合魔界的行事風格。怕了他…….每次在你這裏碰到一顆石頭,拿錘頭梆子敲啊敲——居然是一顆金剛石!“還是想想怎麼給你的將士們一個交代,總推著不是辦法。我知道你背著我做了很多事,無論做了什麼,記住,永遠忠誠於魔界,行為上,思想上。”
“給我一天時間,明天給你交代。”逸子說,走下城,“我永遠忠誠,先生大可以放心。”
“......”流陽看他那麼有信心,心裏困惑不已,再問時他又不說了,被他攆去布陣看兵了。
他隱隱有不祥的預感:那些話,又要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