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軍規,他們得在三分鍾內收拾好東西。這次哥哥容他們到五分鍾。
飛雲收拾收拾著,把包裹放下了,走到白曲麵前:“哎,你說君王跟哥哥都說了什麼?消息可靠嗎?殿下真的有必要下江南嗎?別是一場誤會了,罪可大了。”
白曲隻顧收拾著,頭也沒抬:“你怎不自己問一下哥哥?我知道的大家都知道。”
“嘖,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飛雲揶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攛掇他,“我們一塊去吧!咱倆不替大家出麵,誰替大家出麵?”
“不收拾了。”白曲本就不安心,一聽便放下東西,“心慌慌收拾個屁。”
兩人環顧了一眼低頭收拾東西的子弟兵們,見大家都心思不寧,不留意他倆,也沒輪到他們組織的時候,時間都充足,私下去了。
哥哥在另外一個房間。
他們之間的走廊不是很長,但曲折有致,走廊外間錯種了西府海棠,粉紅帶白的花瓣夾著胭脂紅的花蕾,樹態俏立,既香且豔,花團擁簇。樹下是綠茵茵的草坪,隨意開著炮仗紅。
魔都的雕梁畫棟與豔花名草相互映襯,一來就是一大片,富態而霸氣。
兩人快步穿過走廊,沒有心思觀賞、打鬧,去敲了哥哥的房門。
哥哥開了門,見是他們兩個,請到裏麵坐。
兩人一進去,白曲便轉身關上門。
昳旿了解了他們的意圖。
“哥哥,我們來呢,就是擔心,你是不是誤會了君王的意思?”飛雲問。
哥哥把水滴玉放在桌上,坐在一邊:“我給你們說說,君王是怎麼跟我說的。”
“士兵給我通報,君王準了。我上去,還沒有行禮,便能看到桌上放著水滴玉,心裏十分驚訝。君王倒是從容,說‘你和他私交甚好,還敢帶去江南玩玩麼?’我隻道‘君王這是何意?’君王說‘殿下背叛我,私交仙界’。我希望君王能看在殿下這麼多年來鞠躬盡瘁的份上,饒殿下一命,加之先前那事,並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殿下吃了苦頭,再也不敢了。君王隻是笑笑,把水滴玉丟過來給我‘我給了他七天時間,你們見一麵,可就少一麵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要麼你就滿足他,要麼就讓他這麼去了。反正入了棺材什麼都不算數’。”
“你聽聽這話,真是讓人心涼。”哥哥十分不悅,“殿下鞍前馬後給他辦事,八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就這麼不給情麵!”
兩人聽了,黯然不語。
飛雲頓了頓,低聲道:“這麼說來,就是殿下躲過這次,早晚也死在別的事上。為君王辦事,殿下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那還剩多少時間?”白曲問,“君王隻說給他七天時間,怎不說還剩多少?”
“這得等殿下醒來,親自問他了。”飛雲起身,拍了拍白曲,“滿足了,去收拾東西。”
“哥哥打算怎麼處理?怎麼躲得過黑狸?”白曲起身,回頭望他。
“藏著吧,魔界藏不住了,就去別的地方。天大地大的。”哥哥說。
“那他們找你要人呢?”白曲又問。
“嘖,別問了。”飛雲見哥哥臉色陰沉,拉著白曲要走,“你個憨貨,東西不收拾,問題滿天飛。船到橋頭自然直——聽說過沒有?”
飛雲推著白曲走出了房間。
昳旿看著他們走。
走廊上還傳來兩人的聲音。
“問問怎麼了?走了這步不得看看下一步麼?這麼大一件事,哥哥不得三思?”
“問問問,你能問著問著,問出個未來麼?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你為難他不是?該說的哥哥自會跟我們說了,不該說的你問了也沒用。”飛雲頓了頓,“做安排是將軍的事。”
“你看哥哥對人對事,那樣,會因為三思,然後就坐視不管麼?”飛雲思索著說。
“瞧你,我說一句,你頂十句。”白曲憤憤道,“伶牙俐齒,早晚我一顆顆給你打下來。”
飛雲笑了:“我那不是改造你嗎?萬事開頭難,你要不就——忍忍?”
“改造個屁。”
“你連個屁都不是。”
飛雲拔腿就跑。
白曲揮著鐵拳趕了幾步,兩人常這麼打鬧,也不怎麼氣了,慢悠悠晃進軍隊,組織大家準備離開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