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活該！活該！
第14章：活該！活該！
三人嘻嘻哈哈，爭搶楝花，秦慕影見搶不過他倆，便猛得把花撒到他倆頭上，邊灑邊興奮地喊道“天女散花囉，天女散花囉！”他倆見被灌得上身裏全是，便趕忙抓花反擊，一時鬧得歡天喜地。
“你們幹嘛呢？糟蹋這麼上好的鮮花，你們不是覺得問心有愧嗎？”秦慕鶴蹲在地上正在急著撥花，聞聲抬頭一望，見霍水卒和田鏗突然站在麵前，便問道：“你們多晚來嗲？禁幹象變戲法一樣？”“你們玩得那麼快活，哪攤看到我們哎？！”霍水卒不陰不陽道。“看你說的，哎！你也覺得這花可惜噢？”秦慕鶴見他跟自己的想法一致便笑道。“當然了，花碎花落自然是挺傷感的事了，可是你們千萬不要象古人一樣愚昧無知，看到月缺花落就胡亂傷感流淚，因為這本身是種很平常的自然現象，就像白天變成黑夜，黑夜又變成白天一樣平平常常，不要那岡仔放在心裏。”秦慕鶴聽了連忙喋嘴又詭詭地眨動眼皮，好一會兒才道：“哪攤跑得來的大學問家？是不是剛從荒山古墓中爬出來的，說話這麼有學問！你以為我們真不知道這是種自然現象噢！”“它的壽命到了，應該活下來了，難道你的壽命也到了嗎？”“你今勾有火哩唄……”田鏗在旁則嘻嘻笑道：“他勾勾倒黴透頂呢，他剛從河裏洗完澡涼涼爽爽地溜到家中就被他爸爸發現了。他爸爸問他是不是下河洗澡了，他見他鐵青著臉，隻得扯慌說沒有。他爸爸真尖聳，可不管他說沒有，叫他伸過膀子來，隻用指甲在上麵一劃，一道白杠立即呈現出來，他爸爸照著他的嘴巴子就是一下，打得他到現在頭都感到暈……”“那後來呢？”秦慕影和秦珍荷同時問道。“打完後叫他跪在家裏，是我偷偷喊他出來的。”秦慕鶴似在夢中，自語道：“為說哩這白杠子就讓他爸爸知道真相了呢？……”霍水卒突然仰起頭喊道：“老天爺啊！你發發慈悲吧！請賜給我一粒護體神丹吧，乞岡仔我隨便挨多少下就都不怕了，你就發發慈悲吧！”“活該！誰叫你想死嗲？你爸爸不是白養你這麼多年了嗎？”秦珍荷冷說道。“其實我是被逼得無奈才去的，我剛學會了狗爬式，象什哩蝴蝶式、青蛙式、河豚式、螃蟹式、自由式，我都還不會的。”“你爸家來禁幹辦？最好承認錯誤吧！”“禁幹可能呢？要是乞岡仔天下就沒有戰爭了，有些事情是絕不能低頭的，明明知錯了，可就是不能說出來，隻讓你慢慢體會我的轉變，這就是男兒的尊嚴神聖不可侵犯。”“尊你個大頭夢吧！我看你醒醒吧，今晚你是自投落網，一去不複返了——哎呀！同誌們，我們現在乘早向霍水卒烈士告別吧，追悼大會正式開始，先默哀三分鍾，沉痛悼念這位和我們曾經生死與共的好戰友。”“嚼什麼哩臭蛆啊！哪家要死了？”霍水卒上來就打秦慕鶴，秦慕鶴見了趕忙躲到她倆身後拚命跳喊道：“救命啊！救命啊！霍烈士鬼來找替身了，你們千萬不要被他迷住啊！”幾個人正鬧著，猛聽得身後有人大喊道：“瑕仔鬧什東西啊？睡個覺都不得安身，你們家大人就隨你們鬧啊？”
眾人聽到有人大聲氣憤憤地製止忙掉頭看，倒是鸞香媽媽搖著蒲扇站在陰涼地裏說的。他們便都怒目相向，就聽秦珍荷道道：“大熱天的，睡得著啊？我們在外麵大喊大叫正是提醒你們睡在家裏會被蒸熟了，你應該感謝我們才對，又為什哩要吵我們呢？”“好厲害的一張嘴啊！死了的人都可能被你說活了，我馬上問道你媽媽看瞧……”“對不起，我媽媽已經上班去了，你現在要去的話恐怕要多流幾滴汗，白跑一趟了，真的不好意思！”“那我問道你家爸爸！”“更對不起，我家爸爸已經到人個家打麻將去了。”秦珍荷笑著說道。鸞香媽媽見再說下去討不到半點便宜了，便一拍扇子邊往回走邊道：“下晚不到你家告狀啥！”
“二妞仔，爹爹喊你家去呢！”秦珍宇突然跑得來喊道。秦珍荷心裏一驚，忙問道：“做哩哎？到底有什哩事啊？”“你家去啥！你家去就知道了！”“你不說我就不家去！”秦珍宇象似有點為難，想了想便說道：“是爹爹讓我喊你家去吃香瓜！”“哦！我說的唄，真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那個死老婆仔繞到們家去告了我一狀呢！小慕影，走！跟我家去吃香瓜！”“不了！”“走！她不去，我跟你家去！”霍水卒笑嘻嘻應道。“想得美呢！我家的香瓜是用天河的水澆灌，施的都是不臭的綠肥，好不容易才開出幾朵小黃花，結出這麼幾個珍珍貴貴的果實。你如果一到我家中被它的軟心香味迷住，禁不住撐開你巨蟒般的血盆大口，把香瓜一骨腦兒全吞了去，我們不是要喝西北噢？！”“看你誇張的，我乞岡仔能吃噢？其實我隻要那麼小小的小小的一小片，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霍水卒說著用手比試著，“可是你卻乞岡仔小氣，簡直令我失望透頂！哼哼！我知道你還想喊誰家去呢，可是卻又不好意思開口。”“呸！我不想跟你說了，我現在家去慢慢享受了，那淡淡的香味，那甜甜的汁水……”秦珍荷說著情不自禁地閉著眼睛用鼻聞用舌舔轉身就走。霍水卒知道她在氣自己，便打氣地喊道：“難道有錢買不到噢？”“當然買不到我家的香瓜了，但是我知道你回去有東西吃呢，就是什哩喂肉嗲！”秦珍荷依然閉著眼越走越遠道。“我看你還是小心走路吧，說不定……”霍水卒話沒說完，那邊便傳來“哎呀”一聲，原來秦珍荷撞到了牆上。霍水卒頓時鋪天蓋地地笑出聲來，邊笑邊罵：“活該！活該！小氣鬼，四條腿，走路不長眼，專會撞牆上，頭上生一瘤，活象獨角獸。”秦珍荷聽了氣得要命，便要過來，幸虧秦珍宇死命拽著，隻聽她氣說道：“小心點！今勾我高興，反正你回去有得受的，我就寬懷大量饒你一次不跟你這種小人物計較了。”說完她便氣呼呼地自去了。
秦慕鶴見她走了，便對著秦慕影問道：“將才二妞仔說什哩天水澆灌，什哩綠肥施肥，到底是什哩水什哩肥耶？”秦慕影見問笑道：“看你平時蠻聰明的，禁幹現在也碰到不懂的問題了？”“人非聖明，誰能無問？你就快告訴我吧！”“看你乞岡仔誠心誠意求我的份上，我就破戒一次告訴你！”“看你說的，快說啥！”“你真笨！天水不就是雨水噢？！綠肥……”“我知道了！綠肥就是上了綠顏色的豬糞，可是它好象還是臭啊？”“哈哈，哈哈！禁幹能不臭呢？本來不臭，但被你的嘴卻給説臭了，哈哈……”“笑什哩哎？難道我說錯了嗎？”“當然了，你現在…引得我…直想笑，我…我也不能…告訴你了。”秦慕影一邊想笑，一邊斷斷續續道。“知道就說出來嘛！”霍水卒不耐煩道。“其實我並不知道。”“真笨！綠肥就是指綠色的植物葉子、莖幹藤條！”秦慕影終於說了出來，用眼審視了秦慕鶴一下道，“想不到你原來乞岡仔笨！我以前教你作業時禁幹就沒發現？！”“我真的不知道嘛，不知者為無罪也！況且我還不恥下問呢！我的學問也就是一天幾問才積累成的。”秦慕鶴突有靈感道。“哦！想不到在你心中我竟然這麼差……”秦慕影象似喃喃自語。秦慕鶴感到自己好象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我是說的玩的，應該是有心上問，對！是有心上問，就是有心上問。”秦慕影並不理他，拿好東西一甩頭往家就走。霍水卒見人去地曠，也沒意思道：“對不起，老大，我倆看情形也要家去了。”秦慕鶴沒有作答，目送著他倆也走了，心裏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眼看著蔓延到了灰藍的天上去。
過了三五日，秦慕鶴在堂屋中剛吃著早飯，就聽門外有人叫“秦慕鶴”。秦慕鶴覺得奇怪忙跑出來看，原來卻是羅擎領著個比他稍矮些的壯實男孩放著笑一招手道：“秦慕鶴，我今勾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你禁幹摸得來嗲？”秦慕鶴吃驚道。“別問了，快吃了跟我們走，保證你終生難忘！”秦慕鶴被他這麼一說，趕緊三口並作兩口。匆匆吃完早飯，秦慕鶴忽然想道：“哎！我們把嶽閃智也叫上吧！有他在，說不定笑話比較多些。”羅擎沒有反對，他總對他很信任，喊嶽閃智出來後幾人很快興奮著來到了目的地。
隻見這裏林豐草茂，幾間半新的茅屋的頂上布滿了嘰嘰喳喳的麻雀。秦慕鶴一看驚呆了，不禁笑讚道：“好一個鳥的天國！我多想生活在棲攤有它們作伴啊！”“我叫你生活在棲攤。”嶽閃智說著彎腰拾起一塊硬泥團猛得向鳥群間擲了過去，鳥兒們嗚的一聲鋪天而起，向林裏竄射而去，他又小聲道，“這麼多鳥也不告訴我帶彈弓！”羅擎對著秦慕鶴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好玩！真好玩！碧草綠林，蟬聲蟲鳴，還有麻雀成群，簡直太好玩了！”“好玩的還在後頭呢！”羅擎一拍身後那男孩的肩膀道，“盛老三，該我們亮幾招了。”那個叫盛老三的男孩沒有言語，跟著羅擎來到茅屋旁搭起了人梯。秦慕鶴看著羅擎被踩著慢慢抬了起來，而盛老三的手臂象似在生長一樣，一點一點手終於碰到了茅草。秦慕鶴不禁叫道：“受得了嗎？我來幫你！”“沒關係，這對我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羅擎笑著漲紅了臉答道。“我逮到一隻了！”隻見盛老三的手慢慢從草洞中掏了出來，一隻羽毛稀疏的小麻伸長脖子張著嫩黃的嘴啾啾叫個不停，“裏麵好象還有兩隻呢，你把這隻接好，我再抓裏麵的。”說著盛老三扶著牆漸漸下蹲遞到羅擎的手上，又站好繼續向洞裏伸，正亂摸著，又叫起“哎呀，哎呀”來。羅擎連忙仰起臉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被蛇咬了？”秦慕鶴一驚忙問：“這房頂上也有蛇嗎？”“有！當然有了！”羅擎連忙煞有介事地說道，“記得上次我和羅京，還有他，也是掏鳥玩，幸虧是把瓦一翻，一條鮮紅的火赤練正盤成一團，吞吐著舌頭，瞪著發怒的小眼睛。我們被嚇得跳下來掉頭就跑，至今想起來都有點心有餘悸。”羅擎又對著上麵喊道，“到底怎麼了，你？”“沒有被蛇咬！好象是一隻老麻啄住了我的手，死命地拽著不肯放鬆，哎呀！哎呀……”“你頂多忍著疼，拽下來不就行了！”羅擎提示道。就聽盛老三猛喊一聲，拔出手來，再看手上兩道嘴印赫然醒目。盛老三看著被咬破的手，勃然變色道：“羅擎，快找根棍子給我，讓它嚐嚐我的打狗三百棍，我要讓它碎屍萬段！”“我禁幹找耶？秦慕鶴，你把我這隻小麻接過去，你再替我找根棍子。”秦慕鶴小心翼翼捧著這隻顫顫驚驚的小麻，連忙想起什麼便說道：“羅擎，我看找棍子就免了吧，做為母親，眼看著你們把自己的孩子搶走了，它能不生氣嗎？我看還是算了吧！”“可是……這口惡氣叫我禁幹往下咽？”“我看秦慕鶴說得很對，盛老三，咱們再掏其它的吧。”盛老三隻得無奈地放棄，猛得向上一縱，整個人已上了房頂，就聽他說道：“這下我要吸取血的教訓，不能讓老麻再咬我的手了。我要開始舉行大掃蕩，我要大開殺戒，先把這些老麻趕出去，然後再……嘿嘿、嘿嘿……”想到這裏他便在上麵亂走亂踏起來，猛然覺得一隻腳往下一沉，人沒緩過神來，乘勢一頭栽在草中。看得羅擎和秦慕鶴禁不住拍手大笑，羅擎又笑問道：“教訓吸取得不醜啊！現在感覺如何啊？”“感覺……不怎麼好，倒黴死了！”盛老三邊努力爬邊紅臉道。“喂！你們笑什哩東西啊？那邊林子裏有個喜鵲窩。”嶽閃智慌慌張張跑得來道。“你將才死到哪攤去了？有最好玩的一場戲你都沒來看。”秦慕鶴忍不住笑罵道。“有什哩好戲哎？怪道你們嘻嘻哈哈的，我還以為是被一個蒙麵刺客點了笑穴，站在棲攤笑得快要死了呢！”“看你的一張嘴，就是不饒人。將才你說有喜鵲窩，在哪攤哎？正好我們棲攤有飛簷走壁的高手可以大顯身手一下。”“哪家不會哎？！那個喜鵲窩就在那棵高樹上，你們跟我來！”嶽閃智領著秦慕鶴和羅擎向林裏快速走去，盛老三在房上見了急嚷道：“你們幹什哩去？等等我啥！我…我禁幹下來？”“你不是飛簷走壁的高手嗎？那你就飛下來吧！”嶽閃智衝他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