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到處查看了一下,再次確認這屋子根本就沒有人,但奇怪的是,既然沒有人,那爐子上的這鍋綠乎乎的牛癟又是誰燒的呢?
再次撥打了嗦嘎的手機,那聲音分明就在屋子裏,我們四下尋找,終於在一個小櫃子的角落裏找到了嗦嘎的手機。
嗦嘎全家都不在,門也沒有關上,而且他的手機還落在了家裏,爐子上還燒著一鍋很貴重的牛癟,這一切預示著這家人是突然離開的。
一定是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兒,嗦嘎一家才會離開得這麼匆忙。
當然這隻是我們的猜測,而且這裏是別人家裏,我跟董明貿然進來已經是不對了,所以我把嗦嘎的手機輕輕地放回了桌子上。
就在我們正要關門離開的時候,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一般來說,別人的電話我們自然是不能隨便接的,拿起電話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的是一個牛肉的經銷商。我正準備放下電話,手指卻不小心滑到了接聽鍵。
那邊傳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很粗:
“嗦嘎,你特麼終於接電話了,你狗日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不接我電話,我那批牛肉弄好了嗎,我等著用呢……”
見這邊沒有人說話,那人在那頭喂喂了好幾聲,最後罵罵咧咧了幾句,還是把電話掛了。
與董明對似乎了一眼,從電話裏男人說的那些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嗦嘎一家昨天晚上就沒有人了……
跟著董明走出了石屋,我看了一眼外麵的天,高原的天很藍,陽光很好。
走向石屋的台階,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高聳的碉樓被陽光照得發亮,像一個手持長矛的將領,屹立在他所守衛的一方領土上。
突然之間,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晃眼見到那碉樓最高處的方形窗洞裏,一個什麼東西正從裏麵定定地看著我,雖然隻是一晃而過,但我還是很清楚地看到了那東西額頭上的一團白毛,還有那清晰的帶血的紅點。
我立刻想到了被我扔在地上的那隻犛牛頭!
高原上的人,將犛牛視為吉祥之物,一路走來,我看到很多房子門的正上方,都掛著一個牛頭作為裝飾,我問過董明,他說這樣既美觀,又可以辟邪。
我又看了一眼嗦嘎家的房門,那上麵也有一個牛頭,這個牛頭雖然也看起來十分威武,但它的個頭,比董明之前帶在頭上那個足足小了一大圈。
大概是見我的樣子有些呆滯,董明伸手在我眼前晃動了一下,並問我怎麼了。
好半天,我才緩過神來,再抬眼看向那碉樓的時候,那個窗洞是黑漆漆的,裏麵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因為缺氧的原因,我的頭有些暈,太陽穴也開始一閃一閃地疼,高原反映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剛才我覺得是眼花了。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搖頭對董明說沒什麼,大口吸了幾口空氣,我原地站了一會兒,感覺比剛才要舒服了些,於是我對他說走吧。
再次確定我沒有問題之後,董明帶著我離開了嗦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