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這些奇怪的想法,讓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外麵扔了玻璃碎渣進來的孫姐,見我們幾個人一臉嚴肅的樣子,她皺了皺眉頭,於是問我們剛才怎麼了。沒等我說話,老孫就笑著對她說道:
“晚上做仔薑鴨吧,讓他們城裏來的人也嚐嚐咱們山裏特有的味道。”
我和董明一聽,急忙說不用客氣的,不用大費周章,隨便吃點兒什麼就行了。但老孫說一定要,並說著仔薑鴨是女兒的拿手菜,說什麼也要我們試試。
我看見他背對著孫姐衝我們使了個眼色,我明白了他的意圖,於是想了想對兩位主人說:“孫姐,你晚上做的時候,我給你打下手,聽說這道仔薑鴨是你的拿手,那麼我剛好學學怎麼做這道菜。”
孫姐抬眼看了看我,還沒說話,老孫就拍手說好,並讓孫姐一定要好好教我。孫姐想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了。
小軍玩兒了一下午的玩具,孫姐一直陪著他,她眉眼彎彎地看著小軍,似乎怎麼看也看不夠。我知道她看的並不是小軍,而是她的侄子小浩。
這邊呢,我的目光也一直放在孫姐身上,腦子裏卻在不斷猜測,到底那個附在她身上的東西,是個什麼?
老孫下午不做生意,他把門鋪關了一半,跟董明就坐在客廳裏喝茶閑聊,雖然這屋子裏人很多,我卻總覺得有一股寒意不時從後背襲上來。
而且,那個臉色黑青的小鬼,它也並沒有離開,我偶爾瞟見它的身影在屋子裏晃一下,單也隻是遠遠地看著小軍,不敢前進。
也許是因為怕我它才不敢再靠向小軍,既然如此,我必須寸步不離得跟著小軍。
到了六點的時候,孫姐看了一下牆上的鬧鍾,說到時間做飯了。聽了這話,我趕緊跟著孫姐站起來,她問我:“你真的要跟我學做仔薑鴨?”
我點點頭說是,她說好吧,你跟我來。
在離開客廳的時候,我回頭瞟了一眼小軍,他還是繼續玩兒著手裏的拚裝玩具,一下午的組裝,那個變形金剛在他的手裏,已經換了一個樣子。
我看見那個黑青色臉的小鬼,從角落裏探出頭看瞪著小軍,那雙看不到眼白的眼睛裏,似乎有一團火災燃燒。
察覺到我在盯著它,那小鬼瑟瑟地望了我一眼,又把頭收了回去。
孫姐家的房子雖然在邊遠縣城,卻是水電氣三通的,比一山之隔的槐花村好了太多。她從院子裏挑了一隻麻灰色的壯年鴨子,一刀割下去放完血,那鴨子就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我幫著孫姐用開水給那鴨子去了毛,孫姐麻利地把鴨子的內髒掏出來,並指著那熱乎乎的一團對我說道:“這麻鴨的雜,可是好東西,撈點兒酸辣椒配點兒芹菜,炒來吃,再美味不過了。”
酸辣雞雜我吃過,鴨雜倒真是很少吃,一聽她這麼說,我感覺自己兩腮立刻冒出了口水。
祛好毛的鴨子被她放在菜板上,嘣嘣幾下就切成了小塊,在她的指導下,我把這些小塊鴨肉全都放進燒開水的鍋裏焯著,並放了一截大蔥段又灑了一些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