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曉醒來時已是深夜,現實中空調的涼風與夢中桑拿浴室的高溫迵然不同。
恍惚記得:董朗坐過來把她輕輕摟到了懷裏時,她是重度脫水馬上要昏厥的狀態,隻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她愛著的人,是她尋找了半年才找到的真命天子,現在,他抱著她……
她覺得喜悅:自己花了這麼多心思走近他,現在不但可以和他緊緊的貼著抱著,還能一起被熱汽熬成一鍋桑拿人肉湯死得其所。好像也算是得償所願。
但是又覺得傷心:自己還沒好好的愛過他,便這樣死翹翹了,實在有夠傷心的。
一喜一悲的,她抱得他更緊,還厚顏無恥的把唇瓣嘟起送上去……
但是 但是,董朗卻突然發狠,把她往外一推。這一推正撞在牆壁上,她便華麗麗的暈倒了。
一睡至今,醒來時月已高空,酒店麻黃色的窗簾外,城市的夜燈瑰麗閃爍。
她閉著眼睛側躺著,腦子慢慢清晰,一腔羞澀漸漸化作怒火蹭蹭的往頭頂冒。身側傳來腳步聲響,她呼溜一下跳起,抓起一個枕頭就向他砸去:“董朗,你給我去死!”
董朗抱著重重扔過來的枕頭,不說話,但看她的表情略顯陰冷。她心中突的像被蟲子蟄到了一樣,她跳下床來,踮起腳尖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這樣害我?再在桑拿房裏蒸多幾分鍾,我就直接見如來佛祖了。”
他拔開她差點指到鼻尖的手指,走前兩步,好整以睱的把枕頭重新放好:“正確來說是見閻羅王,你本人沒修佛,家族也沒積德行善,佛祖不會收你的。”
他背對著她,聲音冷得讓她非常不習慣,讓她一腔怒火更盛:“這樣算計一個小女孩,你還是男人嗎?”
“我算計你?”他回轉身子麵對她,波瀾不驚的臉上浮一絲笑意:“說來聽聽。”
“哼,你讓我捉奸,自己卻躲在幕後看熱鬧。這也算了,但關桑拿房出不來,是你設計的吧?你故意把我關起來,蒸死了我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
“是的,我故意關你的。”
“……”
他把人捉弄了,還能如此坦然,對這種男人,她隻能“嗬嗬”了。但這裏終究是人家的地盤,她腦殘被他耍了一次,也隻能身體受傷心情受氣,誰讓她自己貼上來呢?
哼,董朗,如果有一天,你落在我的手上,我必定煎你的皮、拆你的骨、切了你的……
藍曉腦中各種陰招損招排著隊伍陸續飄過。董朗那低沉又帶點沙啞的聲線響起,像冬日裏那覆上她眼睛臉麵的紅色絲綢。
又豔又暖又迷眼。
他說:“我隻是覺得你被關著的樣子很好看,想看多一陣子。沒想到,你10分鍾便能暈厥。”
董朗說她被蒸得快熟的樣子很好看啊……雖然,喜歡看蒸熟了的包子這種愛好很特別,但他畢竟是在讚揚她啊。
藍曉心髒狠狠的歡跳了幾下,卻還是惡狠狠的瞪著他:“別想著說一句好聽的話就能哄到我,我告訴你,我沒這麼好說話。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藍曉放完狠話,“蹬蹬蹬”的開門走掉了。董朗坐在椅子上良久,有點憤怒的陳長清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