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的後山,小樹林搖曳著動人的姿態,在早春的暖陽中吐露著新芽。
“你現在可以說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少爺,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如果我說出來,他們就會殺了我的爹娘,我不能說!”丫鬟跪在地上,搖著頭淚流滿麵,將軍府待她不薄,可是那夥人將她的爹娘還有弟弟抓走了,如果她不這麼做,他們就會下狠手!在親人與主人的抉擇中,她選擇了前者。
歐陽景齊轉過身,不想看到她的臉:“你就這麼不相信將軍府?在你父母被抓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我。”
聞言,妙芙愧疚地低下頭,她當初並非沒想過這點,隻是她放棄了,究其原因,歐陽景齊大概能猜得出來。
“你家人已經死了。”妙芙聽到少爺如此說,心裏一愣登,半晌回過神來,揚起沾滿淚痕的臉傻傻的問,“什麼?”
“今早,我的人找到了你家人被遺棄於西郊的屍體,由於屍身不太完整,下了一番功夫才分辨出來,你自己看吧!”
“跟我來!”說完這句話,歐陽景齊在前帶路,仍在呆愣中的妙芙本能跟上。
很快,兩人走進一間陰暗的木屋,歐陽景齊伸手指了指,妙芙順著方向看去,果然躺著三具身體不全的屍體。不隻發現了什麼,妙芙倏地瞪大眼,踉踉蹌蹌地跑過去,絲毫不害怕地掀開那片衣角,一粒暗紫色的印記顯示出來。
轟!妙芙感覺自己的心被刺穿了一般的疼,這具最小的屍體分明是她七歲的弟弟!弟弟的臉不知被什麼撓破了,被鮮血覆蓋,麵目全非。腿也少了一隻。
妙芙再看向另外兩具殘缺的屍體,一眼便認出是自己的爹娘,為人子女這麼些年,她對爹娘的熟悉已經超過了任何人,無論是體型姿態,還是手上留的疤痕,身上的黝黑的印子。她都了如指掌。
可是。昨天最親愛的人今天卻變成了三具冰冷殘缺的屍體,她怎麼成受得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歐陽景齊看了眼跪在屍體前,緊拽著那具最小屍體的殘肢。一臉呆滯的妙芙,心裏歎息,卻不得不說:“與豺狼為伍,從來都是最後被豺狼吞吃。盡管如此。我卻不能輕易放過你,畢竟你竟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也就意味著背叛了主人。”
頓了頓,歐陽景齊繼續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留你個全屍,將你和你的親人安葬在一起。”
妙芙淒然的轉過視線。雙眼渙散的對著歐陽景齊點了點頭,然後將事情所發的始末都告訴了他。
聽著妙芙所說的內容,歐陽景齊抑住心中的憤怒和不平。忍著怒氣聽完。
“事情所有的經過我都告訴少爺了,是奴婢對不起少爺。唯求一死,請少爺成全!”
歐陽景齊最後看了她一眼,拔出劍扔在地上,轉過身。他絕對不是不忍,而是不願看,妙芙能成為祖母房裏的貼身丫鬟必然有她的優點,而她的優點正是忠實。
自六歲入府,十幾年來,妙芙從來都是真誠地做著丫鬟的角色,她會是忠誠的聽眾,溫柔的姐姐,貼心的丫鬟……她幾乎與將軍裏大多數下人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