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孩子,露露。”施榮單手把她的腦袋往前推,吻她。“有了孩子,你的注意力就不會全部屬於我了。”
孟檸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那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消息……”
“我結紮了。”
孟檸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這麼大的事你有想過告訴我嗎?!”她聲音變大,很明顯是生氣了。
施榮想把她抱過來,孟檸卻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氣得心口上下起伏:“你竟然都沒跟我商量過,自己去做了結紮手術也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以為是我身體的問題,擔驚受怕了好久,檢查後發現我沒問題,又以為是你,怕傷到你的自尊心我什麼都不敢問。你竟然——你氣死我了!”
她發起脾氣來也軟綿綿的,隻小臉氣得通紅。施榮看著她這樣,歎了口氣,強硬地抱住她:“我不想要孩子。”
“可是我想要。”孟檸聽出他語氣中的失落,“兩個老人家都想抱孫子,老公,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施榮的眼神有瞬間的茫然。上一世他強迫她生子,這一世她主動要給他生孩子,可他沒有絲毫快樂的感覺,他一點都不想要。
見施榮還是沉默,孟檸就明白了,他心裏還是不樂意要。她歎口氣,深知施榮在擔心什麼,就道:“那我跟你保證,孩子出生後就請保姆,隻要你在家,我絕對不會忽略你,這樣行不行?”
施榮皺眉,“我想想。”
“等去醫院檢查後再想吧,聽說男人結紮後不一定還有生育能力呢。”孟檸越想越氣,覺得施榮先斬後奏,忍不住又去打他。
第二天,在孟檸的監督下,兩人一起去了醫院,醫生說結紮年頭太長,得做下檢查才知道還有沒有生育能力。去泌尿科的路上孟檸忍不住又去瞪施榮:“避孕我吃藥不就好了,看你瞎折騰的,把自己身體都弄壞了。”
施榮麵不改色:“避孕藥對女性傷害很大。”而男性避孕藥又不一定管用,還是結紮後,一了百了。
“那你怎麼不把自己給閹了呢?”孟檸斜眼看他。“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懷孕啦。”
施榮:“……”
好在經過檢查,施榮身強體壯,隻要進行輸精管疏通手術,仍然能夠正常擁有生育能力。
做完手術又要進行身體調養……修身養性整整一年才被孟檸允許再靠近她,在此期間施榮多次抗議均被無情鎮壓。
又過了一年,小寶寶出世,可高興壞了施老爺子跟孟父,兩個互看不順眼的老人家終於看在小寶寶的麵子上暫時達成和平共處協議。孟檸還說要請保姆,哪裏需要請保姆,別看兩個老頭都上了年紀,但帶起小孩來可是一套一套的,在孟檸懷孕期間施老爺子還專門去上了如何照顧嬰兒的學習班,誓要把孟父比下去。
當被問及寶寶的小名叫什麼的時候,孟檸想都沒想,說:“果果。”
她早就想好啦,這個名字就好像在她心底沉澱了許久,從來沒被忘記過。
施榮對此毫無異議,他連孩子都讓她再生了,哪裏還會在乎是不是曾經的名字。隻是這一次,他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孩子教好——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施榮就放棄了,因為他縱觀自己的性格,十分不適合教導孩子。倒是孟父誠實守信正直公正,把果果丟他那兒去最好。
施老爺子很不開心,憑什麼他的寶貝孫子要讓姓孟的老頭來教?可施榮一句話就把他給堵了回去:你人品不行。
曾經在商界叱吒風雲以狡詐精明出名的施老爺子頓覺受傷,心口被插了好幾刀。
施榮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世上有種叫做基因的東西。孟父的確正直誠實,甚至到了有點古板固執的地步,這樣的老實人,如果沒有能力是很容易被人欺負的。而施老爺子則過分圓滑狡猾,一顆心比其他人多生十七八個竅,兩人誰都不適合單獨教孩子,可是一旦聯手,反倒出了好效果。
果果從小就比其他孩子聰明,對於孩子來說,環境是非常重要的,他雖然沒有什麼時間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但他仍然很喜歡他們。
噢……可能有點怕爸爸吧,但是對於美麗溫柔的媽媽,果果表示很希望能跟媽媽住一起。但他每天都很忙,隻有周末和放假了,才會被爸爸接回家,其他時間就跟爺爺還有外公住。
施榮滿打滿算以為把果果丟給兩個老頭就沒自己啥事兒了,但他遠遠低估了他兒子的智商。和上一世先是傻白甜後心機深沉的果果不一樣,這一世的果果外表傻白甜,剝開一看裏麵全是黑心肝。
這麼點的小孩子就學會告黑狀了,施榮一旦威脅他或是不許他纏著孟檸,果果就會添油加醋的把他的所作所為一一向孟檸披露。這樣施榮就會被趕去客房或書房,而果果成功得到進入爸媽臥室的通行證——
父子倆基本上是水火不容,隻要孟檸看不見,什麼你踩我一腳我捏你臉,你告黑狀我藏你作業之類的幼稚事數不勝數,一開始孟檸知道了還會調停,後來她幹脆撒手不管了,反正她覺得這倆還挺樂在其中的,不是說與人鬥其樂無窮麼。
就這樣,直到果果長大了,他們爺倆也還是對彼此看不順眼。好在有孟檸當潤滑劑,不然這對父子一見麵不是打就是鬥嘴,永遠沒個完。
但薑到底還是老的辣。果果一滿十八周歲,施榮就把手頭所有工作都撒手丟給了他,然後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帶著錢跟老婆溜了,美曰其名我跟你媽媽要去環遊世界,剩下的我們都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對了別忘了每個月朝這張卡裏打點錢。
慘無人道的剝削剛剛成年的兒子。
果果表示鄙視。
人生的後半輩子,他們攜手陪伴,不離不棄,直到某一天,共同閉上眼睛,再也不會醒來。
那才是真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