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時寧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那天天氣很好,冉時寧甚至想著也許可以不必要一整年都待在公司,找個時間旅遊放鬆一下,就是在這種時候,冉時寧接到了一個電話。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一開始以為是傳銷的,冉時寧隻瞥了一眼便順手掛掉,然後處理積累的文件,沒過多久,電話再次響起,並且在冉時寧打著無視的想法後,不屈不折地響了很久。
眉頭蹙起,被打擾了辦公的冉時寧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手機上,按下了接聽鍵,隨即就是一連串的英文從手機那段冒出。
“……”冉時寧麵無表情地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話,也許該慶幸他對英文很熟悉?不然換一個和英語總是相殺相虐的人來聽,那一定感覺很不好。
當聽完那邊的人說完話後,冉時寧沉默了,突然覺得也許自己聽不懂英語可能會更好。
至少他不會接到一個電話告訴他——
你有一個親戚死掉了,他的遺產寫明了由你繼承。
對於這則消息,冉時寧隻有一個想法——
*!
覺得莫名其妙的冉時寧很快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因為他很肯定,自己沒有親戚,就算有,也和他沒有關係。
當一個人從小就住在福利院,能依靠的隻有自己,畢業後憑借自己的能力和朋友創建了一家公司後,突然來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其實這個世界上他還是有親戚的,隻不過那個親戚已經去找上帝聊天了,順便留了個遺產給他。
想必誰的第一反應都是——你特麼在逗我?
冉時寧也是如此,但他卻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一天後得到了證實。
冉時寧再次接到了那個電話,並且告知他,他那個親戚的葬禮等著他來接手,如果他不來的話,那屍體可能就得一直放著了。
冉時寧:……
所以潛意思就是人家不能入土怪他咯?
電話那頭的人點頭,是的,怪你!
冉時寧:……
好想掀桌怎麼辦?
最後冉時寧還是踏上了去往英國的飛機,登機前他囑咐好友一件事。
“我不希望我回來後秘書告訴我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來處理,”冉時寧微笑,表情溫柔但是眼神猙獰。
他語氣溫和地說著威脅的話,“後果你懂得。”
原本滿臉不舍揮著小手絹說我會想你的好友身體僵硬了,最後欲哭無淚地看著冉時寧上了飛機。
上機後,冉時寧揉了揉眉心,對那個帶著二缺屬性的好友有點不放心,事實上,在公司裏冉時寧一直負責公司大事件的決策,並不是說他追求權力,而是好友明明有處理事務的能力但卻一直比較跳脫,說明白點就是多動症!
明明處理外交的手段十分強,但是一讓他待在辦公室就滿臉痛不欲生好像有說逼著他喝毒藥一般,每次看到這場景冉時寧就忍不住一巴掌糊過去把某個丟臉的家夥拍進牆裏摳都摳不下來,卻隻能無奈地接過大部分文件。
過去打拚的那些時光在冉時寧腦海中一一閃過,然後在空姐溫柔的聲音中,冉時寧關掉了手機,閉眼假寐。
等到了倫敦後,飛機降落,冉時寧在提示音中緩緩睜開眼,然後跟著人群一起下了飛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霧氣,冉時寧雙手插在褲袋裏,獨自一人離開了飛機場,按著自己得到的地址奔去。
是一所很正規,規模也很大的醫院,冉時寧在道明來意後,很快便有人給他帶路,目的地——太平間。
消毒水和福爾馬林的氣味鑽進鼻腔裏,讓冉時寧感覺不太好,但他還是將那個陌生的親戚遺體帶走,並且處理起了葬禮的事情。
葬禮上用到的照片是冉時寧從那個莫名其妙就冒出來的親戚家裏找出來的,照片上是一個黑發黑眸的青年,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嘴唇輕抿,無聲地看著相片外走來走去的人,一直到下葬儀式也結束了,這場葬禮才到了尾聲。
明明從來沒有見過麵,但冉時寧卻覺得這個人給他一種熟悉感,他站立在墓碑前,與那張相片對視,眸光微深。
突然間起了一陣微風,不知從哪裏飄來的白色花瓣黏在了相框表麵,冉時寧想了想,彎腰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從相片上拂過,但就在指尖要退離的那一刻,卻頓住了。
相片裏的人似乎微微勾起唇角,朝冉時寧笑了笑,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盯視著冉時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