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雲悠分明看見顧楚痕的臉上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字。
她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門口。隻見祁蓮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裏,就宛如一株清淨無暇的蓮花,亭亭玉立,纖塵不染。
“師姐。”雲悠趕緊站好,作乖巧狀。
“是嗎?”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祁蓮徑直走到顧楚痕身邊,扯過他的衣袖嗅了嗅,又直直地看向他,語氣淡淡地開口道,“顧楚痕,那你告訴我,你衣袖上的是什麼東西?”
常年浸泡在對煉丹術的鑽研之中,祁蓮對靈藥草的氣味自然比其他人更要敏感。
“這……這個嘛……這是……哈哈……”顧楚痕轉了轉眼珠,卻莫名地感覺有些緊張,藏在薄被下的手緊緊握著,手心沒多久就滲出了汗。
祁蓮深呼吸了一口氣,瞪他一眼:“顧楚痕,你都多大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連喝個藥都不安分?”
顧楚痕趕緊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小蓮,我真的有把那些湯藥喝光。隻是喝的時候,不小心曬了一點出來……”
“那好。”祁蓮沉著氣,直接將一瓶丹藥扔到他麵前,“這是我剛練好的回靈丹,你把它全吃掉吧。”
顧楚痕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愁眉苦臉地看著手中那瓶丹藥:“不是吧,小蓮?能不能不要吃了,今天已經喝了幾大碗的藥湯了……”
“那你還敢把藥湯倒掉?”祁蓮提高了聲音,隱忍已久的怒火忍不住徹底爆發,“就算要倒掉,也請把善後做好,別讓我發現好嗎?你這次傷的又不是腦子,難道連一些簡單的法術都忘記了嗎?”
雲悠極為讚同地點了點頭,在一旁煽風點火地道:“沒錯,師兄,你不能每次都把師姐辛辛苦苦熬的湯藥和練的丹藥給倒掉。”
隻是沒想到,禍從口出。她的話音剛落,祁蓮立刻轉過身,將矛頭對準了她:“還有你,雲小萌!”
“唉!?”雲悠瞪大了眼睛,倒映著祁蓮的眼中滿是不解。咦咦咦?師兄不肯吃藥跟她有什麼關係?怎麼突然扯上她了?
“裝糊塗也沒有用!”祁蓮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一個女孩子怎麼整天想著打架?試劍大會有什麼好參加的,不過是打打殺殺,少則輕傷,重則斷條胳膊少條腿。淩殊師伯因為擔心你的安危才不讓你參加試劍大會,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屋子裏修煉……”
不好了,師姐的說教模式又開啟了。
見情況不對,雲悠趕緊轉移話題:“師姐,我先去找小小白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還有師兄,不吃藥是不行的,你千萬不要放棄治療!”
說著,她又朝顧楚痕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轉身跑掉了。
顧楚痕不由來氣了:“雲小萌,這個臭丫頭,你給我回來!看我不——”
“顧!楚!痕!你又欺負小萌!”
“啊啊啊,小蓮,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不要擰耳朵痛痛痛……”
聽著屋內的打鬧和求饒聲,雲悠勾了勾嘴角,繼續去屋外尋找她的小白貓。
夜色清涼如水。
天空是被墨色沉澱的布幕,點著少許冰晶般的星,露出與白天的浮躁截然不同的安靜。
在一番搜羅後,雲悠終於在後山的一棵參天大樹下發現了小白貓的蹤影。
隻是,小白貓的旁邊還有一個人——那個已經跟顧楚痕契約、化形為少年模樣的人形靈獸。這個臉若桃花的少年,手中正拿著一支蘆花,似是將它當成了逗貓棒,不斷逗弄著麵前的小白貓,嘴裏還不時發出惡劣的嘿笑聲。
“嗚喵!”小白貓上竄下跳,想用爪子去夠那根蘆花,卻始終夠不著。
“放開那個小小白!”雲悠第一個反應便是大步竄到小白貓的身邊,將它和少年隔了開來。
少年因為她的這一聲喝令一愣,手沒有意識地鬆開,手中的蘆花掉到了地上。
“你想對小小白做什麼?”雲悠將小白貓撈起來抱進了懷中,用腳尖將那跟蘆花撥開,又抬頭滿目怒氣地看向少年,“就算你是師兄的契約靈獸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