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又要說回來,夜鬥那家夥不是說這家醫院沒有什麼特別異常點的地方嗎?
神奈喜側頭看了眼同自己一起坐在長椅上的某位神明,眼神越發不解起來,直到後者像她投來肯定的目光,解釋說保護又不是單單隻斬妖除魔什麼的,還叫她的眼光放遠些。
得了,這家夥擺明是在坑人錢了。
不過沒事總比有事好得多。
神奈喜看著帶著雪滿花園溜達的女孩,她正好奇地打量著如今所看到的一切,與神明的接觸後,她的視界變得越來越清晰了,甚至能聽見亡靈的聲音。
而比起變態神明什麼的,她似乎更喜歡雪,一口一個阿雪哥哥,似乎要帶著他對眼前的新世界進行詳細的調查,雖然最後變成在花園裏嬉鬧。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神奈喜有些不安地向夜鬥問道,“引起那些亡靈注意的話,日和會不會遇到危險?”
“我可不想再去被她咬一口。”夜鬥摸著自己牙印未消的手臂,剛才攔著她時就已經被好好招呼過了,“孩子的好奇心旺盛,等到她自己去證明了自己擔心的東西根本不存在以後,就會慢慢忘記這一切的,何況還有我在,我是不會讓自己的客人受到傷害的。”
聽到夜鬥這樣的回答,神奈喜才安下心來,又看向忙得不亦樂乎的日和和雪,兩人看起來都很開心,雖然後者是一副有些嫌麻煩的臉,但不自主揚起的微笑並不會騙人,他也不過比日和大兩歲罷了。
此時的日和忽然止住了腳步,她似乎聽到了有什麼人在哭的聲音,慢慢地、不由自主地向那邊走去,是醫院的大堂。
“喂,日和。”雪叫著女孩的名字,忙跟了上去。
一歧日和走到了離急救室不遠的走道處,她看著那個傳來哭聲的角落,那個影子漸漸地變得清晰了,包括那根手腕上係著的紅繩。
“大姐姐,為什麼要哭呢?”
那個女生愣了一下,隨即望向身邊比自己矮了好些的女孩,她確實在跟自己說話,她能看到自己。
但是眼淚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她拔高了聲音說道:“我已經死了,難道連哭都不可以嗎?!”
一歧日和眨了下眼,肯定地開口道:“沒有,姐姐還沒有死,我昨天回家的時候看到了,姐姐隻是還沒有醒過來。”
“還沒有死嗎……我?”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女孩,要滾落的淚珠子噙在眼眶裏,“我還活著嗎?”
“嗯,所以沒關係的,我相信姐姐一定可以醒過來的。”一歧日和對眼前的生靈露出燦爛的笑容,“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再去看你的。”
“嗯……謝謝。”她擦幹了眼淚,稍許對未來有了信心,隻要還活著,就一定可以再醒過來。
等少女的靈魂一步一步向住院部走去的時候,雪才走上前拉住日和的手腕,帶了責備的語氣說她不該這麼莽撞地接觸靈,萬一對方已經沾染了妖怪該怎麼辦。
隻是麵對雪,女孩隻是說著抱歉,但是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更改:“我知道了,但是那個姐姐已經不會再哭了吧?”
“……嗯。”雪愣了愣,最後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所有想說的話都打回了嘴裏,“你說的也對。”
“那就已經很好了!”
……
一直有跟在後麵的神奈喜和夜鬥當然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裏。
夜鬥看出了身邊少女的疑惑,向她解釋道:“偶爾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人沒有死亡,但是靈魂因為意外離開軀體,比如這種因傷陷入重度昏迷的,我們一般稱他們為生靈。很多情況下,他們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然後越走越遠,甚至到最後會被妖怪吃掉,這樣也就真的死了。”
“原來是這樣。”神奈喜點了點頭。
“嘛,雖然不讚成跟彼岸的靈多打交道,但是她剛才確實指引了那個生靈。”夜鬥抓了下頭,語氣也緊跟著有些無奈,“可要是一直這樣,會很麻煩的啊。”
“我好像有點羨慕日和。”神奈喜忽然這麼說了一句。
“哈?”夜鬥的動作一頓,看著神奈喜有些不解。
“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根本不會去管這些事,每天都想著要是自己看不見就好了,更別說主動跟他們說話了。”
夜鬥的表情放空了一下,然後伸手對著神奈喜的腦袋就是一個爆栗:“你想什麼呢?”
“很疼啊。”神奈喜揉了下被打到的地方。